陸青看了看李淳風,疑惑問道:“阿成是怎麼跟著你的?”
“這個啊,他父親帶來的,我父親買下的。”
“真舍得嗎?”
李淳風頓了頓,認真說道:“亂世求存不易,那時百姓多是流離失所苦不堪言,民已不敢聊生。”
“他們這樣,是為阿成尋出路,為自己找活路。”
“時勢如此而已。”
陸青歎了口氣,古代啊,普通人活著向來是不易的。
現代,糧食至少還足些,雖然也有餓死的人,可與古代一比,簡直不值一提。
李淳風輕聲說道:“時候不早了,把阿成放下,回去休息吧。”
陸青點了點頭,卻還是放不下他,阿成抓的愈加緊了,嘴裏念叨的聲音,多了些害怕。
李淳風也愣在那裏,歎了口氣,阿成跟著他這三年,再未見過他父母,他畢竟還隻是個小孩子,對家人的思念也隻是一直在心裏藏著。
陸青沒辦法,也不想將阿成叫醒,糾結許久,讓李淳風幫忙把她房間裏的被子拿來了過來。
她就坐在床上,抱著被子當作案桌,打算趴在上麵湊活一晚。
李淳風也拿來一條毯子,蓋住了阿成。
“早些休息。”
陸青輕聲說道。
李淳風點了點頭:“早些休息。”
這一夜,陸青睡的很差,這樣坐著可以打個瞌睡,可是想要真正入睡就比較困難了,腦袋總是一動,好像要掉下去一般,當時就醒過來了,腦袋昏沉的很,卻怎麼也睡不著。
下半夜的時候,阿成可能累了,手一鬆,掉下去,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間,還抽出了身下壓著的毯子自己蓋了上去。
陸青也是半睡半醒之間發現了阿成已經躺下,但她也沒有其他精力了,實在是累的緊,不想再動一下,就那樣坐著坐了一夜。
阿成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李淳風在院內舞著劍,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劍法荒廢了,偶爾還是會練練。
阿成一臉茫然的看向正坐著像是睡著了一般的陸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敢打擾,隻聽見外麵劍鳴聲聲清脆,便出去問了問李淳風。
知道緣由之後,阿成沉默許久,呆呆地看著陸青,陸青的頭發還是披散著的,一夜過去顯得有些淩亂,她的呼吸恬靜勻稱,身體輕輕起伏,那張臉也顯得格外溫柔。
沒有表情,阿成卻總覺得她臉上掛著輕柔的笑,就像自己娘親一般。
他也隻記得娘親的笑了,娘親長得什麼樣,早就在記憶裏慢慢淡去了。
他忽然紅了眼眶,隻是仍沒有哭出來。
陸青迷迷糊糊間,看見外麵的天已經亮了,門前隱約站著個人,睜大了眼睛,卻仍然模糊,直到那人也見她醒了,叫了聲公子,才知道是阿成。
“早。”
陸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想把腰挺直卻總是做不到,一整夜一直彎著腰,再想直起來,需要費很大的力氣。
而且是會疼一些的。
阿成趕忙跑了過去,扶著陸青,讓她躺在床上再睡會,他知道,陸青這一夜休息的肯定不好。
陸青閉著眼,一股疲倦從身體各處襲來,再也不想動彈,嘴裏卻仍是嘟囔著。
“那隻雞,把翅膀給我留著,我要吃它泄憤。”
…
“多睡會吧。”
…
不久,院內,李世民來了,便對著李淳風數落了起來。
“那丫頭在你這住了那麼久,你早知她是女子對不對?”
李淳風點了點頭。
“那你不告訴我?”
“我以為殿下看得出來。”
李世民一臉生無可戀的反駁。
“你這是難為我是吧,哪個姑娘天天穿著一身男裝束著發,不抹紅妝不做女工,還大大咧咧的,不學琴棋書畫,天天跟你學劍法內息的?而且阿成還總叫她公子公子的。”
“你這讓我怎麼看得出來?”
“可是,我看出來了。”
“......”
“你......”
李世民被李淳風這一句氣的無言以對,隻得無奈的轉移了話題。
“唉,你小子真是。那丫頭呢?”
“小友還在休息。”
“還在休息?昨夜我送她回來我才回的府,我都起了許久了她還在睡?”
李淳風把昨夜陸青背著阿成睡了一晚的事告訴了李世民,李世民哦了一聲,然後說道。
“我看看這丫頭睡得怎樣。”
下過雨之後的天氣,還是有些冷,房門是緊閉著的,那樣還暖和一些。打開房門,陸青側躺在床上,蓋著一層不算厚的被子,眉頭緊皺,看起來很不舒服。
“這是?”
“怕是又做了噩夢吧。”
李淳風淡淡說道:“來這裏之後,這噩夢她是沒少做。”
頓了頓,李淳風又說道:“殿下你也看得出來,她雖然年紀與我們相仿,但是經曆的事情和我們相比之下,應該少了許多,所以心性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