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我們準備先去二妹的寨子裏混個臉熟,再去李老伯寨子探探情況。姐夫本來要開車送我們,想想我們這幾個還要查事,還是推辭了。
二妹老家寨子在西江苗寨再往上的雷公山裏。起初還是柏油路,越近寨子,路越破舊,顛的人發麻。昏著腦殼聽二妹說他們寨子的事:
雷公山原有二十四寨,靠下頭的多被漢化,成了熟苗。就他們上頭四寨生苗,還保持著原來的傳統。
“都會下蠱嗎?”我好奇問。
“哪有這麼多會蠱的,生苗寨子每一代就一個傳人,其他不過學著蠱婆樣子養蠱,空有些花架子,害不死人的。他們熟苗早不學這個了。”二妹解釋道。喚出一隻金燦燦蜜蜂一樣的蟲子。“我的外婆是上一代的蠱婆,從小幫我養了這隻本命蠱。”
我好奇的湊過臉去看這隻小蟲,沒想到他一溜煙就跑進二妹的袖子裏。
“他怕你身上那個大哥嘞。”二妹指指我的鐲子。
到了寨子,二妹先帶我們去看她的外婆,一路都是熟人和二妹打招呼。我和白屹澤聽不懂苗語,隻能保持微笑,不時點頭。
二妹外婆的屋子在寨子的高地,門口種了不少藥草。二妹進屋就緊緊抱住這位老人親了又親。
“你們坐吧。”外婆喊二妹給我們倒些茶。
“你們的事二妹在電話裏和我說了。”外婆雖上了歲數,普通話不太標準,但沉穩的語氣裏透著威嚴。
“苗家的規矩,這些老祖宗的東西不能用去害人。隻是苗家人自有苗家人管束。也輪不到外人動手。”外婆看了眼白屹澤,眼神冰冷。站起來從抽屜裏拿出封信,交在二妹手裏。“這個給你岩頭寨的羅阿婆。去吧,晚了下山的夜路不好走。”
二妹又和外婆用苗語膩歪了會兒,我們一行人才驅車趕去岩頭寨。
二妹小時逢年過節,常去羅阿婆家送些節禮,岩頭寨的人對她並不陌生,隻警惕的打量著我們兩個外鄉人。
二妹把信念給羅阿婆,兩人又用苗語交流了一會兒。二妹才給我們解釋說:李家阿伯前陣子回過村,接了兒子又走了。
李家以前是做趕屍的。到李家阿伯這輩,運輸業逐漸發展,這門手藝漸漸沒了生意。沒有收入,他婆娘又生了個體弱的孩子,自己跑了。留他一人帶著孩子又做爹又做媽。後來孩子大些,實在熬不住孩子的醫藥費,就往城裏打工去了,叫寨子裏的人照看,逢年過節就給寨子裏的街坊鄰居塞些紅包。羅阿婆懂草藥,時常過去送些藥草過去。
白屹澤又問二妹羅阿婆知不知道棺材釘的說法。
二妹和羅阿婆一頓交流才會說:巫蠱是兩門學問,巫術她並不懂。
撲了個空,線索也斷了。我們正準備回去。羅阿婆叫住我們說了一通苗語。
我們看向二妹,二妹連忙解釋說:羅阿婆說苗家有苗家的規矩,若是李家阿伯真犯了什麼錯,要交到寨子裏來處置。
白屹澤沉思了幾秒,讓二妹轉達他同意了羅阿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