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殿無光,行雲尚行走過隱約月光下的青石路麵。
鼻尖淺淡的梨花香味讓他腳步微頓,不由停下側目。
他渾身微顫,眼神閃了閃,這味道不是從梨樹傳來的。
行雲尚激動的握緊雙拳,鼻翼輕聳,下一刻便有了肯定的答案。
是師尊,他回來過,也許現在還沒有離開!
行雲尚意識到這點,急步朝著信雲煙殘餘下的縹緲梨木沉香一路尋去。
這一尋,便來到了他的居所門口。
行雲尚心中忐忑,看著緊閉的殿門。
心中萌生了一種幾乎同於近鄉情怯的退縮感。
此刻門內無光,寂靜得不似有人。
可若是師尊在呢,若是他真的舍不得拋下自己一人離開呢。
行雲尚合眸深吸一口氣,將手貼在冰冷的門板之上,輕輕一推。
吱呀一聲輕微聲響後,門朝兩邊大開。
月光將他的影子拉長,鋪進了無聲息的殿內。
行雲尚環視殿內,垂眸苦笑一聲。
即使提前有所料想,可真到了如今他又覺得心中空落異常。
行雲尚自嘲想著,也許真的隻是自己感覺錯了吧。
師尊若真的鐵了心要走,又怎會在他殿內停留。
他轉身閉緊殿門,獨自站在一室冷清中。
突然,行雲尚視線微頓。
落在了一直以來他用以安置玉匣的那張木桌之上。
那匣子是打開的,他卻不記得自己在離開前是否有將其鎖好。
行雲尚快步上前,呼吸也在不自覺中變快幾分。
他彎下腰,緊張伸出雙手,小心翼翼捧起玉匣在眼前端詳。
這玉匣不打緊,真正打緊的是那裏麵裝著一支他前不久剛製作好的楠木細簪。
他原本打算將這隻楠木簪子挑個好日子送給師尊,再親手為他別上。
唯願博得師尊一笑。
可惜有些事情發生的太過意外倉促,他也終究是沒能將這簪子送出去。
“師尊,你當真就舍得丟下我嗎。”
行雲尚站在原地撚著簪子低喃一聲,回神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
是了,他萬萬舍不得師尊。
卻也不相信師尊當真就能如此決絕拋下他。
既然師尊不來找他,那換他去尋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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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同樣的一室漆黑之中。
信雲煙解下腰間故月,緩緩靠著牆麵盤坐在地。
他鳳眸無波,抬起右手運靈朝左間斷骨處一捏,借著身後牆麵錯位正骨。
隻聽哢噠一聲,骨骼歸位時令人牙酸的清脆響聲伴隨著悶哼聲一同響起。
信雲煙滿頭虛汗,眼神卻依舊沒什麼變化,淡漠得好似受了傷的人不是自己。
他垂頭胸膛劇烈起伏片刻,隨著肩上難忍的刺痛感褪去後逐漸平緩下來。
信雲煙想,還好浮雲顧念舊情,在擊中他時有意收走了大半靈力。
不然那一下要是實打實全挨上,此刻別說是治愈。
怕是他整個左肩的骨頭都要被擊的粉碎。
信雲煙又靠著身後牆麵調息稍微歇息了會。
他麵色依舊有些蒼白,唇瓣幹裂幾處滲出已經凝固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