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雲煙站在原地，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那張清冷的麵龐上疑惑和不可置信兩種情緒快速交織著。
行雲尚剛剛對他說什麼？
對了，他說他想親自己。
他，想親他？
信雲煙在回想起這句話的瞬間大腦砰的一聲變作一片空白。
渾身都蒸騰起不自覺的熱，他臉頰和耳尖尚未褪去的熱度重新攀升至了全新的高度。
行雲尚這次將話說出口後卻沒有後悔。
甚至覺得心中積壓的情感終於能光明正大的表露出來十分暢快。
隻因經過兩年之前那場烏龍後師尊對他的態度一度讓他捉摸不透。
其實這兩年來，行雲尚多多少少是有在師尊身上感受到過對自己微妙又克製的喜歡的。
可是不知師尊究竟是在顧忌些什麼，也許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或是其他。
縱使行雲尚每每想要跨越兩人之間模糊的界限也很困難。
因為但凡師尊察覺到些許苗頭，便會立刻回避，連開口的時間都不會留給他。
這些年行雲尚已經向前走出了不知多少步。
如今隻要師尊答應他的請求，往前跨出小小一步。
他們之間的界限便會被徹底擊破，坦然相對。
信雲煙盯著青年那雙盛滿了期待和愛慕的烏眸，裏頭像是隔著千山浩水的與霧蒙蒙。
又像是渺渺層雲中的一輪明月，朦朧而又令人迷醉。
幾乎是牽著他的心神往裏頭進。
信雲煙耳畔心跳的轟鳴聲愈發響亮，理智勸誡他必須立刻轉身就走。
可心中的溫熱和觸動卻將他牽製牢牢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感覺就像是靈魂要被理智和情感活生生撕扯作兩半。
他該拒絕嗎？
又或者說，他該同意嗎？
信雲煙不知道，也不願去深想。
仿佛一想他便會忍不住動搖，於是信雲煙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未料想到的是，就是他這樣一個小小動作。
便將行雲尚心中已經走出的千百步頃刻間擊潰，內心傷得更是千瘡百孔。
青年依舊站在那裏沒動。
望著信雲煙時一對雨霧蒙蒙的烏眸卻忽然被水汽氤氳，降下瓢潑大雨。
淚珠順著行雲尚臉側滑落，仿若不要錢一般就往下掉。
行雲尚垂頭時神情黯淡，看起來失落委屈至極。
信雲煙看著青年難過的模樣，心中防線不知怎地被狠狠觸動。
那麵名為界限的高牆霎那間裂痕遍布，哢嚓一聲後徹底碎了。
連帶著他強壓在心底的酸楚和無奈也在瞬間達到頂峰，轟然炸開。
信雲煙站在原地垂下眼眸，隱在暗處的神情變化莫測。
下一刻，他主動做出了這一輩子第一次出格的舉動。
他暗暗咬牙，一撩衣袍，朝少年快步走去。
在這一瞬間，他拋下了對未來的所有顧慮，拋下了他們所有的考量。
遵循著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想法，朝少年步步靠近而去。
在被信雲煙張開雙臂緊緊攏入溫暖懷抱的瞬間，行雲尚連呼吸都不受控製的停滯了一瞬。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眼神看起來呆呆的。
緊接著，他幾乎是貪戀的將頭埋進信雲煙頸側。
嗅著從他身上散發出的令人安心的梨木沉香，口中溫柔喚著。
“師尊，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