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卿沉吟了片刻:“去圖書館。”

她說完也不管旁邊的人,踩著踏板就騎遠了。

董澤宇一臉莫名其妙:“是不是我記錯了?我怎麼記得今天圖書館好像不開門。”

任平聲望著許知卿的背影,“你沒記錯,周一下午是閉館日。”

許知卿確實不是去圖書館,她給自己找了一份兼職,沒讓任何人知道,兼職的地點是十字街的咖啡店,叫做“顧盼”,許知卿在喂路邊小貓的時候遇見了老板,兩人相談甚歡,她也因此得到了這份工作。

許知卿認真將精力花費在卷蛋筒、打奶油、磨咖啡上,老板對她豎起大拇指,“你好像學得很快啊,許同學。”

許知卿隻好笑笑,當作默認。

她繼續裝水,洗杯子,就這樣忙碌了半個小時。

當高文翔染著黃毛、帶著一群小弟走進來的時候,夾帶的冷風從外麵灌進來,許知卿麵臨突如其來的寒意,打了個冷顫,轉身拿杯子正好看見了這一群人。

高文翔耀眼的黃發讓她想起讀初中的校園生活。在初二上學期,那時男生女生都開始發育,對性有了一定的認識和了解,同時伴隨的是一些不受管教的孩子開始肆無忌憚口出黃謠,編排抹黑,霸淩與之不對付的同學。

事件起因是一封情書。

後來許知卿才知道高文翔同時給三個女生寫了情書,而他那些令人作嘔的話都是他在網吧裏麵抽著煙呷著啤酒和他的小弟從網絡上抄襲而來的,他對女生抱有輕蔑,同時又在幻想她們的肉體,情書露骨惡心,許知卿看到的第一眼就將其撕得粉碎。

顯然,高文翔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他得知她的做法後怒極,在某一天下課後找了一群人堵住了她,將她逼在三樓的器材室,許知卿現在想起那個畫麵就惡心得反胃。

高文翔一定是想做什麼,但他根本無法做,誰都沒有料到年級第一的任平聲當時正好坐在器材室的角落看書。

動靜很大,高文翔嘴裏念叨著“給哥哥嘴一個”這種讓人作嘔的話,許知卿甚至舉起了器材,威脅他:“我不介意去警察局走一趟,而且,我現在是未成年,就算是殺了你,也不會坐牢。高文翔,學校裏每一個人都知道你是什麼德性,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

高文翔嘿嘿笑著,並不把她的威脅當回事,許知卿將器材用力一砸,轟的一聲,地麵上砸出一道深深的痕跡,她企圖以此來向樓下的人警示。

任平聲就是這時候從不起眼的角落裏冒出來,他穿著四中的校服,衣服洗得發白,臉上是淡然冷靜的,仿佛隻是被打攪到學習,他將課本放在報廢的桌子上,默默看著他們,雖然他一句話都沒說,但許知卿能看明白他不會袖手旁觀。

高文翔哼了一聲,“小子,不要多管閑事。”

任平聲隻是淡淡的,“猥褻罪,是要進少管所的。”

“關你屁事,你怕是不知道我爸是誰吧。”

吸引不良少年的兩大樂事,鬥毆和欺淩,簡而言之,欺男霸女。

高文翔被任平聲那種說不清楚卻清楚表現出來的傲氣和定力刺激到了,顯然將興趣從猥褻女同學移到了教訓男同學上,他操起器材室的木棍,在空中揮了兩圈,覺得很順手,便向任平聲接近,棍子掄起來,目標瞄準的是任平聲的腦袋。

許知卿所做過的最大膽的事情就是在那個棍子即將落在任平聲頭上之前,反腿踹向高文翔的膝蓋,哢噠一聲,高文翔哀嚎一聲,滾在地上,雙手抱著自己受傷的膝蓋,全身都在打哆嗦。

許知卿還想上去再踹兩腳,被任平聲阻止。

“如果剛才算是正當防衛,你現在的做法,就是防衛過當。”

他用表情告訴她,不要意氣用事,許知卿在他鎮定的目光中冷靜下來。

這天之後,謠言四起。說她被高文翔弄到手的也有,說她賣了的也有,更甚者,說她早在小學就淪為了chuji。

她哭了好久,深知造謠毀掉的不隻摧毀了自己的形象,也毀了她構建起來的對自己的信心,她學習一向好,不與人起爭端,她也向關係好的人解釋過,然而謠言的是破壞力那樣可怕,盡管有一些人不相信,但大多數人樂於看戲。

——他們傾向於相信一個乖乖女是道貌岸然、淫賤惡心、卑鄙惡劣的。這種扭曲獵奇的故事更能激發人們的窺私欲,他們一邊嘲笑,一邊繼續傳播謠言,或者為了顯示自己的正直,還要加一句“這隻是我聽說的,不知是不是真的。”

好像這樣一來,謠言的傳播他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