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你畢業,我要加倍討回來。
許知卿的手逐漸觸碰到了他的傷口,她想收回,卻被他強硬地扣住手腕。
她嗓音有點發梗,像是有魚骨頭卡住喉嚨:“痛麼?”
他倒是一反常態,低聲吐氣:“有點。”
多次的經驗告訴他,適當的示弱沒有壞處。兩人額頭相抵,呼吸逐漸交纏在一起,許知卿想要轉過頭,又被他捧住了下巴。
“這樣,可以嗎?”
他的眼神越來越粘稠,手卻維持這個動作不變,許知卿避無可避,隻能低聲威脅:“你再不放開,我就要動手了。”
她說的是真的,可趙晚寒卻低聲笑了出來,“卿卿,你威脅人的樣子好可愛。”每一次接近,都多一分粘稠的愛意。
就在她氣惱要伸手折他小拇指的時候,趙晚寒適時鬆開了鉗製的動作,上身退開了點,將她的火氣折斷在源頭。
“其實,你可以告訴我的,肖成周是不是欺負你?”
“什麼?”
“你自己都不知道,每一次他在,你總是瞥過臉,臉上的不悅都要溢出了,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她有點氣鼓鼓的,“不知道,我沒注意。”
這樣很好,他巴不得她討厭所有雄性動物,除了他以外,“他就是那種小孩子脾氣,沒什麼壞心眼。”他本不想在她麵前誇讚任何人,但她討厭肖成周,他也就沒有這種顧慮了,畢竟以後還會經常碰到,他不希望她心有芥蒂,從而讓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也受到貶損。
許知卿從趙晚寒的病房裏出來,已經是很久之後了。她走了幾步,就到了任平聲的病房,從門口往裏麵看,他正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了點,但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旁邊坐著的是李酥酥,正給他削蘋果。她技術並不好,蘋果坑坑窪窪的,但任平聲全然不在意,仰然注視著。
她沒有進去的打算,雖然心裏免不了難受,怨他忽視她於危險,譴責他的同時,也譴責自己,何苦勉強別人,就算他們從前很是親近,將對方安危係於心上,但畢竟都過去了,人心起伏難料,他在兩人之中的選擇,足見他敞亮的心思。
他的的確確早戀了。
任平聲可以,她為什麼又不可以呢?
都是一樣的。
因此,她對答應趙晚寒繼續交往一事,便少了點負罪感,少了因為早戀對於父母和師長的愧疚。
但她不能有愧於學習,這才是目前真真切切能抓住的東西。想到這裏,她便放棄了進去的打算,然而這種打算原本就理應被擱置,她背好書包,果斷離開。
而裏麵躺著的人隻能看見她越來越遙遠的背影,直到模糊成團消失不見。
“學長,你不要捏得那麼用力啊,蘋果又不是鋼球!”
他鬆開手,掌心一片濕潤,粘膩膩,棉滑滑的。臉上帶著微惱,“對不起,酥酥,浪費了你買的蘋果。”
晚上許可菲和任誌毅趕過來,見病房裏麵隻有任平聲一個人,問了具體病情,才鬆了口氣,說到送醫救治,許可菲不悅道:“卿卿也真是的,都不跟過來照看你,給我們打個電話也行啊,她跑哪裏去了?”
“別先著急說孩子,說不定是學校的事情耽擱,也許馬上就趕過來了。”
許知卿倒不是被學校的事情絆住了腳,而是在飯店裏點了一盅補血的鴿子湯。她用上了最近積蓄的零花錢,才堪堪打包好,提著就往醫院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