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二幕 時代論調(五)(2 / 3)

“我說……你這丫頭膽子可真大,這群人渣根本就是全憑借動物的原始本能在行事,你居然想要虎口奪食,你不要命了麼?”萩原千夏半蹲在川崎美步身前,皎潔的月光映照著她銀色的長發,這家夥雖然嘴裏淡淡的謾罵著什麼,可美步覺得和那群邪教分子比起來,她才是野獸……

“幹嘛?被嚇傻了麼?”千夏簡單查看了美步身上的擦傷後,抹了抹自己臉上的血跡,而後起身走到那個已經身中數十刀的倒黴蛋身邊,觀察到周圍沒有任何目擊者後,一腳就把他踢到了路邊的水溝中,美步就這麼蹲在原地望著對方幾乎可以說是一氣嗬成的動作,腦子裏一片空白,與其說是一片空白……倒不如說她覺得萩原千夏聞起來十分……香甜?

“像這樣的人渣,隻有這樣的歸宿……我說你——”

萩原千夏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美步就朝著她撲了過去,她已經連著好幾天沒有吸食奧能了,美步的食譜裏,千夏這類奧術師絕對稱不上名列前茅,但在現在這種“食物匱乏”的情況下,哪怕剩菜拌飯都能夠稱得上美味佳肴!

隻可惜,當一個人的能力無法承載他的欲望時,迎來的便隻有失敗的結果——美步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力氣,她即便朝著對方撲過去,也隻是抓了個空氣,萩原千夏很快就躲開了,而美步則是重重砸在水泥地。

“奧能成癮依賴症麼?”美步應該是昏了過去,萩原千夏試探性的走到她身邊,看到美步身上像是青筋一樣暴起的深黑色血管,很快便做出了判斷,“怪不得敢去和這群瘋子拚命,陀思妥耶夫斯基說,當一個人為了生存不得不去偷竊麵包的時候,那就不是偷竊麵包的人有罪,而是這個社會有罪……嘁……搞了半天,我們好像是同樣的怪物。”

萩原千夏起身,準備離去,看來自己剛剛是做了一件無意義的事情;自己不是那些老掉牙傳說中的武士,更不是什麼小說裏的女主角,什麼做好事就有好報,根本就是騙小孩子的童話故事;她和眼前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是一類貨色,不同的是自己隻是為了解決那幾個邪教分子而來的,救下那家夥隻不過是個意外。

“……”

沒錯,出於自己的生存利益考量,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去救這個家夥——就讓她在這裏好好睡一覺,幸運的話會被送到當地的救助站;倒黴的話就是被另外一撥人重新上演一次……

“我說……這家夥怎麼這麼重。”

不過,話說回來,所謂的人生——就是各種毫無意義的事情堆積起來的,一堆無意義的事情交織在一起,然後誕生出另一堆毫無意義的事情;萩原千夏最為擅長的,就是做這些在外人看來“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在經過的激烈的思想鬥爭後,她還是選擇救下了這個來路不明的家夥。

萩原千夏的家就在相馬市,她甚至不知道那個地方究竟算不算“家”,反而用“居所”這樣的詞語來形容更為恰當:那是一個在大橋底下的排水管道,千夏在搬進去之前已經事先調查過了:連接著這處管道的自來水公司是一家私營企業,而這家企業的老板在幾個月前,就因為排汙問題被立案調查,自來水廠也因此停止了運轉;再加上瀕附近臨的宇多川處於枯水期,她不用擔心自己的小窩被河水淹沒。在中國有一句古語雲: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千夏盡可能的把這條下水道“裝修”的像是人住的地方:床鋪、椅子、一些可以拿去賣錢的易拉罐和寶特瓶,以及一台不知道從哪個廢舊家具回收廠撿來的報廢發電機,這台發電機在經過千夏的改裝後,已經能夠正常使用了,它為頂部一盞功率不到十五瓦特的家用白熾燈供能,微黃的光芒就照亮了這個幾乎不可能有人注意到的小世界。

這個小家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得隨時提心吊膽,擔心管道裏麵會不會突然湧出洪水,或是電影裏麵那些可怕的下水道怪物……

“我在什麼……”重新從重度昏迷中清醒過來後,川崎美步想要起身摸清楚附近的狀況,可她的四肢依舊處於“鬼壓床”的狀態,更何況一把亮閃閃的小刀架著她的脖子,她想動也動不了。

“你叫什麼名字?住哪兒?為什麼要襲擊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