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曾想要保住薛莊,所以她即便不滿龐遇等人,也得幫他們遮掩。
要是保不住薛莊,龐遇之流也就留不得了。
第二天,她正常去宗正寺衙門。
快到中午時,薛營領著一年輕男子進來見她。
看到柳宣,薛營很自然地行禮問安,柳宣很自然地應了,仿佛昨天她沒有把人凍一夜。
沈梨指著年輕男子道:“這位是?”
薛營道:“此人名叫胡成,是江夏王妃的哥哥。”
昨夜,景元帝下旨,著胡小荷以正妃身份陪葬三皇子。
吸妹妹的血上位!
柳宣心中厭惡,不大想說話。
沈梨內心也十分厭惡此人,冷冷道:“一應玉牒已經在做了,胡公子不要著急。”
胡成低著頭,似乎在思考什麼。
他許久不說話,沈梨道:“若胡公子沒有別的事,薛營,你就帶他回去吧。他妹妹新喪,多安慰安慰節哀順變。”
在說‘節哀順變’時,沈梨特地拉長尾音。
胡成像是被雷劈中,震驚地抬頭,茫然的目光掃過沈梨和柳宣。
柳宣平靜道:“胡公子,你還有什麼事嗎?”
“我……”
胡成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問道:“我想問一下,皇帝能給我個什麼官?”
“你今年多大?”柳宣冷不丁問道。
“16。”
“陛下會賞賜你很多財物,這些東西夠你們一家花十輩子了。”
胡成凝視著她:“為什麼不給我官做?”
柳宣道:“因為你年紀小,沒有經驗。
陛下賜官必然是高官。一個沒有經驗的人當高官,會給無辜百姓帶來禍事的。
不能因為你跟皇室有關係,就理所應當地驅使百姓。
我不管是誰承諾的你,但在我這裏行不通。”
胡成麵部扭曲,像是受到極大的委屈。
柳宣冷笑,想要一飛衝天,哪兒是那麼容易的。
她端起旁邊茶杯,放在唇邊輕輕抿著。
“你母親是什麼時候死的?”
眾人愣了下。
連薛營都瞪大眼珠子:“你胡說什麼呢!”
‘嘭’
柳宣手中的茶杯在胡成麵前碎裂。
“哪兒來的野人!”沈梨破口大罵。
胡成跪下來,行三跪九叩大禮,耳後抬起頭,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凝視著柳宣。
“你什麼意思?”沈梨脫口而出。
柳宣覺得情況不大對,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有個人跟我說,當時你父親意外去世,你母親哀慟不已……隨你父親而去,然後你舅舅就成為雲中太守。”
沈梨憤憤不平道:“胡說,雲中君生母餘氏是剛生下她沒多久去世的,先齊王是兩年後去世的。
因為先齊王沒有成親,諸王陵寢需有正妃,先帝便下旨讓唯一誕下孩子的餘氏為王妃。
至於餘大人,他在邊關戰功赫赫,寬仁體恤百姓,這才為雲中太守!你以為雲中是什麼富饒的地方嗎?!”
胡成趴在地上,身子抽動不已。
柳宣輕蔑道:“誰承諾的你職務你找誰去。若他給你的職務跟我有關,或者跟無辜百姓有關,我是看不下去的。”
“薛營,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