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眾人都戚戚的。
尤其是錦娘,用一種難以言狀的表情看著柳宣。
柳宣忍不住問道:“舅母,有話就直接說。”
錦娘舉目看著窗外,哂笑道:“德妃終於憋不住了,可惜我朝最忌諱女主參政。”
窗外的冬雨淅淅瀝瀝,滴在心上,讓人莫名哀傷。
沈梨道:“可惜皇長子無責任無擔當,卻想讓雲中君帶他。雲中君教他也不是不行,可他身邊還有個魏靜姝。”
蘇桃臉上帶著淡漠的笑意。
“這不就是玩弄權術嗎?反正不是他皇長子想爭取的,是雲中君說話不客氣,那麼將來他登上大位報複也是正常的。”
“他敢!”沈梨發狠道。
柳宣靜靜地看著院子裏被雨澆得發黑的菊花,冷哼道:“報複,恐怕他沒有這個能力,何況看不上他的又不止我一個。
你們知道那個看我不順眼的薑直吧,他直接說還不如從天上掉個石頭,砸在皇長子頭上。”
若是一朝皇長子登基,他最應該擔心的是絕後吧。
朝臣們根本不把他當回事,一如早年的仁帝。
沈梨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卻見董大武穿著蓑衣,身後同樣跟著一個穿蓑衣的人。
蘇桃趕緊出去廊下,接過兩人脫下的蓑衣,驚訝不已:“薛營。”
薛營神色不自然地點頭。
蘇桃心知事關重大,把兩人蓑衣放在廊下匆匆進來,招呼沈梨,她們一同站在門口守著,免得別人聽了去。
錦娘遞給兩人每人一杯熱茶。
柳宣問道:“出什麼事了?”
薛營接過茶杯放在麵前案幾上,凝視著柳宣的眼睛:“三皇子墜江而亡。”
一字一頓,不容懷疑。
“什麼!”董大武脫口而出。
他隻知道薛營來有要事,沒想到居然是報喪。
柳宣愣了下,立刻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家父江夏太守。我回到家中,看到父親派人過來,說三皇子墜江而亡,給陛下報喪的人大約比他晚三個時辰出發。”
三個時辰?
江夏太守派了兩撥人。
一撥快馬加鞭告訴給薛營,讓薛營告訴柳宣。
第二撥才是給朝廷報喪的消息。
“三皇子的死……”柳宣疑惑地看著他。
莫非是被人害死的?
所以江夏太守才如此著急,派薛營跟她說,希望她能幫個忙。
薛營搖了搖頭:“應該不是。第二撥人出發晚,就是要問具體清楚怎麼死的。父親派人告訴我,說讓雲中君先知道。”
先知道?
莫非江夏太守未卜先知,知道德妃想讓柳寂入宗正寺理事。
所以告訴我這個消息,三皇子死了,柳寂必然要去江夏收屍,一時半會不會去宗正寺給我添亂?讓我放寬心?
怎麼可能呢。
柳宣更加疑惑,再三確認道:“三皇子之死是意外?”
薛營艱難地搖了搖頭。
不不知道。
他擔心的就是這個,萬一三皇子之死另有隱情,那父親豈不是有危險?
柳宣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明日朝廷會收到報喪消息,宗正寺必然派人去江夏,我會讓你過去的。”
薛營起身,長揖而拜:“多謝雲中君。”
他不清楚父親跟三皇子之死有沒有關係,隻知道父親可能有危險,他想呆在雙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