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場上這副形勢，德妃有些急了。
“說自然是簡單，隻怕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雲中郡治理的蒸蒸日上，難道不是裴寬的功勞嗎？
你久在邊關，知道京中是個什麼情況嗎？上回你滿大街羞辱大將軍，陶夫人都跟我抱怨好幾回！”
一道銳利的目光自景元帝眼中一閃而過。
“我羞辱大將軍？大將軍可沒有跟我抱怨過！”
柳宣失去耐心：“你不要打著魏知運的旗號來反對我，若是他魏知運生氣，大可當著麵跟我明明白白的說。
而不是躲在女人後麵，哼哼唧唧算什麼男人！此次削藩，我想相信朝中官員不會因私廢公的！”
柳寂麵皮抽了抽。
俞青點頭道：“雲中君這話不錯，百官絕不會因私怨影響朝廷的削藩大計。”
德妃冷笑兩聲：“稚寧，你不要因為大將軍沒有說，就認定你的行為沒有任何問題，京中對你有意見的人多了去了。”
“德妃娘娘，不隻是京中，雲中不服我的也大有人在，就連柔然，每天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但又能如何。”
“你還很得意是吧。”
德妃沒想到她居然這麼不通情達理。
“皇長子始終是陛下的皇長子，你如此藐視皇子！稚寧，你的膽子未免太大了些。”
“德妃娘娘，你不必這麼急赤白咧地給我扣帽子……”
“好了。”景元帝大吼一聲。
柳宣旋即噤聲。
德妃深吸一口氣。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寶座上的陛下。
景元帝怒道：“你們倆怎麼無緣無故吵起來了，說話都不能好好說嗎！”
德妃屈膝拜道：“陛下，不是妾身惹您不快，實在是稚寧說話難聽！
以前她還激怒魏靜姝在宮中大吵大鬧，絲毫不顧及皇家的臉麵。妾身還以為這段時間她在前朝行走學乖了……”
“嗬嗬嗬……”
韓觀複突然笑起來，眾人紛紛不滿地看過去，他又佯裝被卡住喉嚨咳嗽幾聲，憋紅了一張臉，看起來十分滑稽。
景元帝白了他一眼。
“你個村夫，有人在朕的含章殿吵起來，你就看熱鬧是吧。”
韓觀複忙起身拜道：“陛下，他們不是吵起來，而是頗有稷下學宮辯經之精神。
臣覺得，雲中君這個性子就很好，有什麼說什麼，而不是拐彎抹角讓別人猜，猜不對又引出一番是非。
若是陛下覺得雲中君不對，大可以直接教導，且雲中君臉皮厚，罵她也不用擔心她會生悶氣……嗬嗬。”
你臉皮才厚，你全家都厚……柳宣腹誹。
景元帝道：“哼，就你厲害。”
“嗬嗬，我處理韓氏族人事的時候，他們吵得比這個還厲害，臣還不是樂嗬樂嗬地聽他們說完。”
景元帝又白了他一眼，然後看向德妃和柳宣。
“行了，行了，你們倆為這麼一點兒小事就大吵大鬧，值得嗎？既然你們都想為朕分擔……”
德妃‘撲通’一聲跪下來，打斷景元帝。
柳寂亦跪在母親旁邊。
德妃言辭懇切。
“陛下，削藩之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不削他們反，削他們亦反，想必朝廷已經準備好一場大戰。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任城王和江夏王亦要做表率，他們願把封地三年的賦稅全部獻給陛下，為父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