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轉向景元帝:“所謂打虎親兄弟,陛下,不如讓皇長子去宗正寺幫襯稚寧吧。”
放眼六部衙門,也就能把柳寂塞到宗正寺,其他衙門塞不進去,陛下也不可能讓她塞。
更何況柳宣辦事老辣,且不會哄著柳寂。
柳寂跟著柳宣做事,能學她個一二手段,也就夠了。
景元帝斜睨柳宣,喃喃道:“皇長子的確該曆練曆練。”
柳宣當即炸了,你兒子辦事能力可太差了,我可不想帶笨鳥。
“陛下。”柳宣起身拜道。
景元帝道:“稚寧,你有何意見啊?”
“臣自接管宗正寺以來,自覺進步飛速,宗正寺職責重大,主事之人雖然不必躬親,但畢竟是削諸侯王的權益。
前兩日他們直衝宗正寺衙門,可見諸王留在京中人手之彪悍。
皇長子金尊玉貴,又如何能抵抗住如此的刀光劍影。
倒是臣,久在邊疆,常年摸爬滾打,見慣了刀劍。所以……”
她拱手向陛下:“這次皇長子曆練之事,還請陛下另行指派衙門吧。”
原本以為不幹自己事的尚書令等人,當即不約而同搖了搖頭。
我們這裏廟也小,裝不起皇長子這尊大佛。
德妃眉心漸漸擰起,心裏一陣淒楚。
“說的也是。”
景元帝頗有些煽風點火的意味在。
“陛下。”德妃再次請道,“稚寧雖然體恤皇長子,但為父分憂,豈能拈輕怕重挑三揀四?”
說著,她轉向柳宣:“稚寧,不是本宮說你,但皇長子是陛下的兒子,陛下的兒子更要為萬民豎表率!
陛下削藩用強,留在京中這些人要安撫,不能用戰場上的手段,要適當柔和一些,皇長子恰好能補齊短板。”
柳宣心裏腹誹,是,皇長子可真夠柔和。
到現在,除了行禮沒有說一個字。
不知道的,還以為德妃要去宗正寺上班呢。
“對,我行事的確果敢,但安撫之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在雲中為君十年,我也不是一味用強的。”
說著,她轉向柳寂。
“既然堂兄仁弱好儒,又一向體恤弟弟妹妹們,想來是不吝賜教的。我想請問堂兄,如何施仁才能安撫住他們?”
‘仁弱’二字如同兩個利錐,狠狠敲在德妃心裏,她不禁顫了下。
仁可不是個溢美之詞。
那個被朝臣弑了的天子,先帝給他上諡號為仁,意為仁弱無能。
柳寂道:“自然是好好跟他們說理,他們知嘵大義,也就認可陛下的主張。”
柳宣心裏極其不屑。
說理?
從人家嘴裏奪食,還想給他們講理,讓他們心甘情願地到手的好處給你。
你是如來佛嗎,渾身冒聖光!
她看都不看柳寂一眼,拱手向陛下道:
“臣以為,宗正寺長官應有大局觀,主事之人曉之以利害,他們自然會去勸說各自的王。
讓他們的主子偃旗息鼓,認清現實,不起戰火,避免百姓流離失所,不耽誤來年春耕。”
景元帝點點頭:“稚寧這話不錯,處理事務從實際出發。”
俞青笑著附和道:“雲中君治理邊境十餘載,有的是成熟的經驗,包括老夫在內的朝中大臣,都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