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宮
德妃焦急地走來走去,但見喜鵲匆匆而來,忙問道:“叫皇長子了嗎?”
喜鵲搖了搖頭。
德妃喃喃道:“陛下要削藩,每天把柳宣叫過去議事,卻不叫兒子,這怎麼能行!”
“許是皇長子年幼?”畫眉弱弱安慰道。
“他比稚寧還大兩歲呢!”德妃勃然大怒,“去叫皇長子進宮。”
喜鵲道:“可陛下不叫他,他要是去含章殿,豈不是惹陛下不痛快?”
“作為兒子,應時時刻刻侍奉在父親跟前,豈能因為父親不叫他,他就不在跟前盡孝的道理!”德妃攥緊拳頭。
“先讓他來玉堂宮,本宮叮囑他幾句。”
……
含章殿內吵作一團。
薑直扯著嗓子道:“韓觀複,朝廷削藩這事已經定下了,你為什麼要阻攔!”
“我何曾阻攔!”
饒是韓觀複修養再好,此刻也有些上頭:“我和尚書令的意見一致,剛削了魯王,最好等等看諸王反應,而不是立刻削趙王的封地!”
“反應?”薑直不屑地看他一眼,“他們能有什麼反應?要麼反,要麼被動接受,還能有其他反應嗎?”
“你——”
尚書令手一揮,事宜韓觀複先歇歇,換他來跟薑直吵架。
“薑直,做事要循序漸進,不要妄想著一口吃個胖子……”
不料話還未說完,就被薑直打斷。
“你是不是收諸侯王的錢了?你拿著陛下給你發的俸祿,卻為諸侯王說話,我看你壓根就不讚同削藩!”
氣得俞青擼起袖子要跟他幹一架。
“你他媽少血口噴人,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巧了,我看你也不爽。”薑直毫不退讓。
“安靜!”
景元帝咳兩聲,擺擺手命令他們停下,轉頭看向一直不說話的某人。
“稚寧,這些天你跟諸侯王官邸小吏接觸的比較多,你怎麼看?”
“臣有罪。”
柳宣心說我當然同意俞青,按照薑直這麼一個搞法,恐怕諸侯王中午吃年夜飯,晚上起兵攻打長安城。
能不能讓人過個好年。
景元帝一看,是不是有人在她門口罵街給她罵抑鬱了。
於是他換做更和藹的語氣問道:“有官員找你算賬……”
話還沒有說完,隻聽到德妃的聲音響徹大殿。
“既然稚寧前端時間得罪了人,不如讓皇長子接手她的事務,讓稚寧好好歇歇。”
眾人循聲望向門口。
隻見德妃盛裝而來,旁邊跟著臉色不太自然的皇長子柳寂。
景元帝扶著額頭,皺眉道:“你來含章殿做什麼?”
大周雖然沒有明旨後妃不得幹政,但後妃未經允許不得靠近議事的大殿,也算是潛規則了。
德妃屈膝拜道:“妾身見過陛下。”
“兒子見過父皇。”
“起來吧。”景元帝道。
柳宣警惕地看著德妃母子。
他們倆在搞什麼!
景元帝斜睨她,心裏不禁樂了,你現在知道怕了。
德妃道:“請陛下不必為削藩之事憂心。”
說著,她轉頭看了看柳宣:“稚寧也不必為難,接下來就是盯著諸侯王動向,皇長子雖不才,做這些事是最擅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