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小的,雖然有聰明的,但年齡太小,為了社稷想,為列祖列宗想……”
景元帝嗬嗬應著。
淮陽王心裏喜滋滋的,若真能當皇太弟該多好。
他低著頭,跪坐在韓太後腳邊,笑吟吟地給韓太後捶腿,餘光瞥見門口站著的柳宣,以及她大拇指上戴著的——扳指。
那個扳指,貌似還是黃金做的。
金光閃閃地,晃的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心裏一陣躁動。
瑪德!
這輩子都不想戴扳指!
韓太後沒有注意到小兒子思緒的變化,伸手拍了拍小兒子的後背,臉轉向景元帝方向。
“皇帝,不如立你弟弟為皇太弟?”
一言既出,整個殿內立刻沉寂下來,宮門森森,人心惴惴。
淮陽王停止手上的動作,膝蓋後移數步,把頭深深伏在地上,身子緊緊貼著地麵。
雖然他很想當皇帝,但此刻不是跟景元帝攤牌的時機。
來之前謀士跟他說過,削藩時淮陽國一定會成為護衛長安的第一道防線,他必須打一場漂亮仗,才能在軍中立威。
單純憑借韓太後,是無法把他扶上皇帝寶座的。
就算是扶上,也不可能坐穩。
“皇帝,你怎麼不說話?”韓太後提醒道。
景元帝摸了摸手邊的酒樽,問道:“然後呢……”
“什麼然後……”
“弟弟之後呢?”
“這個啊。”韓太後恍然大悟,臉上露出和煦的表情,“自然是……”
“肯定是我啊。”
柳宣竄進殿內,熱烈的長揖而拜,厚著臉皮道:“先帝說過,我是下一代中最優秀的,陛下傳位給淮陽王,淮陽王將來傳給我。”
景元帝‘噗’的險些笑出聲來。
韓太後萬萬沒想到,她和兩個兒子的私宴,居然還有柳宣。
她好一會兒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惱恨不已,吩咐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闖哀家的長樂宮!”
柳宣道:“我連柔然的姑衍山都敢燒!”
“你給我滾出去!”
“要我滾可以,把我列入皇帝繼承資格行列,我也是太宗血脈,淮陽王可以,我也可以!”
韓太後算是聽出來了。
這丫頭有備而來,存心讓她說不下去,忍不住怒斥道:“你今天存心鬧事的對不對?”
柳宣臉上露出懵懂不解的表情。
“先帝曾教導我,我是天潢貴胄,有什麼想要的直接說,不要吞吞吐吐等著別人猜。
如今太後和陛下皆在,我提出我的想法有什麼問題嗎?
陛下姓柳,淮陽王姓柳,我也姓柳,柳家的天下自然是柳家人做主!
祖母,你憑什麼說我是鬧事的?”
韓太後被她噎住了。
景元帝扶額,大袖剛好遮住他表情。
淮陽王不滿地看了柳宣一眼。
柳宣揮動兩隻手,金閃閃的扳指落在淮陽王眼裏,他立刻低下頭。
小兔崽子!
原來在這裏等著我。
我說她怎麼會老老實實呆在京城,原來是想當皇帝。
“來人,把她給我打出去!”韓太後怒拍桌子。
可惜自柳宣竄進來後,宮娥紛紛退了出去,沒有一個人上前。
柳宣心裏冷笑,韓太後,你知道為什麼景元帝是皇帝,而不是你所鍾愛的小兒子呢?
陛下真還能讓你如意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