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景元帝帶著一堆人,浩浩蕩蕩趕往太宗陵園。
龐遇騎馬跟在後麵,注意力全在前麵不遠處的淮陽王身上。
他伸出手測試著距離,思量一會兒一定要提前下馬,小跑過去,給要下馬的淮陽王引路。
近身服侍淮陽王的機會可不多。
旁邊還有連襟陸遷,隻要淮陽王一高興,想必陸遷會幫自己說好話,那外放的事定然是穩了。
淮陽王勒住馬了!
龐遇眼疾手快,立刻翻身下馬,一路小跑過去。
不料,剛靠近淮陽王,淮陽王的馬受驚,忽然撞了下他,他一不小心撞到淮陽王身上。
“大王,真……”
‘對不住’三個字還未說出口,他胸口就挨了重重一腳。
“你他媽是沒長眼睛嗎?!往哪兒跑的!”淮陽王勃然大怒。
龐遇萬萬沒想到事情的走向,抬起頭,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陸遷一眼。
妹夫,你救救我。
‘啪’
淮陽王一個巴掌扇過去,龐遇的左臉立刻腫起來。
他‘撲通’跪在地上,邊跪邊磕頭,砰砰作響。
“大王,是小人眼睛瞎了,還請大王原諒。”
語氣裏還帶著哭腔。
可他越是這樣,淮陽王心裏就更氣,抬腳就要踹過去。
“淮陽王!”
韓觀複突然竄出來,橫在淮陽王和龐遇中間,他拱手拜道:“淮陽王,太宗陵前不得喧嘩。”
淮陽王直恨的咬牙切齒,但也知道這不是發火的地方。
他指著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龐遇,冷冽道:“今天先放過你,不過本王記住你了。”
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走。”淮陽王甩袖離開。
不遠處,目睹這一切的柳宣平靜吩咐蘇桃道:“讓龐遇回家。”
蘇桃低笑道:“下官會好好跟他說的。”
柳宣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沈梨快意道:“這幾日,龐遇和程嫿沒少給蘇桃添麻煩,後雲中君讓龐遇接待淮陽王,他們不難為蘇桃了,就為難薛營。”
“為什麼為難薛營啊?”柳宣隨口道,“薛營和龐遇不都是開國公侯後人嗎?”
“宗正寺的傳統是,辦事得給錢,薛營不收錢。程嫿看不慣他,聯合其他人孤立薛營,好在彭顯和蘇桃站在他那邊。
龐遇一心想著升官發財,見蘇桃為薛營說話,還公開教訓過程嫿,現在程嫿……不大對。”
柳宣低聲道:“叮囑蘇桃,千萬別讓龐遇和程嫿分開。”
我要一起清除倆蠹蟲。
“明白。”
兩人正說著話,就有人通知他們過去祭祀。
祭祀完太宗,當天景元帝就帶著人回到長安城。
韓太後照例在長樂宮設宴,招待兩個兒子——還有柳宣。
這是一場小型家宴。
本來柳宣是沒資格入席的。
奈何景元帝用膝蓋想就知道韓太後會說什麼,若韓太後真逼著他做決策,他難不成還真承諾立皇太弟啊。
至於太後宮裏其他人。
這些人精明似鬼,估計裏麵還有陛下的人,默許柳宣扮宮女,站在宮門口等候傳喚。
至於韓太後……
很不幸,她看不見。
長樂殿內,一陣其樂融融的寒暄後,韓太後笑著步入正題。
“……皇帝,今天你帶著兄弟祭祀先帝,這很好。哀家想起,先帝點評過幾個皇子,資質都不是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