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王從長樂宮出來,匆忙趕赴官邸。
“來人,給我拿一件青色便服。”淮陽王焦急吩咐。
陸遷低聲道:“大王,要不等十五祭祀後再去?”
“今天是第六天,何家人少,我們這時候過去最好,否則等送靈柩回鄉那日再去,會引起別人懷疑的。”
陸遷右眼皮跳了跳,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大王,要不您別去了。說到底,良妃的爹是被她害死的,您這時候就別湊上去了。”
“本王也不想啊。五公主和四公主一人抱著我一條腿哭,我要是不去看看,良妃就把我們的事捅出去。”
陸遷神色複雜地看了淮陽王一眼。
你喜歡什麼美人不好,非要跟陛下的女人有糾葛。
有糾葛就有糾葛,調兩句情也就是了,連人家的手都沒摸到,居然把太後送給你、刻著你名字的玉佩給她。
現在好了,被威脅了。
淮陽王翻了個白眼。
陸遷和緩表情,詢問道:“良妃讓你把母親和妹妹接到淮陽王宮,您不會真這麼做吧?”
“她說她母親和妹妹吃不了苦……”淮陽王兩手一攤,“靈柩安葬後,找人把他們接回淮陽,給他們弄一個府邸。”
陸遷鬆口氣。
……
中午,蘇桃匆匆過來。
“有人看到淮陽王便服去往西市方向……”
“群賢坊!”柳宣脫口而出,“走!”
好巧不巧的是,宗正寺衙門就在皇城西邊。
柳宣帶人從皇城出發,快馬行過鬧市,不到半個時辰就來到群賢坊。
她騎在高頭大馬上,凝視著從何府後門出來的淮陽王。
何博士的家就在群賢坊。
柳宣內心感歎,淮陽王內寵不少,兒子都生了五個,女兒有六個。
怎麼,他還對良妃念念不忘?
裝什麼癡情人!
淮陽王怔怔地看著柳宣,眼中有一刹那的恍惚。
我莫不是在夢裏。
柳宣反應很快,指著不遠處的鯉躍樓。
淮陽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拖著僵硬的腿來到鯉躍樓。
鯉躍樓是個酒樓,柳宣晃了晃錯金劍柄。
“我需要安靜的房間。”
老板眼尖,當即明白她非富即貴,不再多問,立刻道:“客官,這邊請。”
他們一共要了三個雅間。
中間的那個是柳宣和淮陽王的。
左邊的給柳宣帶來的人,右邊的給淮陽王帶來的人。
一左一右,盯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淮陽王連喝了三盞茶,這才怒目蹬著柳宣:“你跟蹤我。”
柳宣平靜地看著他,撥弄手上的墨綠色的玉扳指。
淮陽王神色一凜。
他記得這個玉扳指,不知是誰送給他的,他經常戴在大拇指上,後陸遷成親,他把它作為新婚禮物贈給陸遷。
沒想到居然到了柳宣手上。
陸遷背叛我了?
肯定不是!
“扳指哪兒來的!”淮陽王態度很不好。
柳宣把扳指褪下遞給他:“有人送給我的。二伯父,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糊塗啊。”
無奈的語氣,配上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淮陽王當即收起戒備,整個人鬆散開。
“陛下……”
柳宣搖了搖頭。
淮陽王長長呼出一口氣。
他覺得應該解釋下,不好意思笑笑:“那個,其實吧……”
柳宣的手一擺,阻止他說下去。
“伯父,我隻能幫你這一回。剩下的……嗬嗬,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