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柳宣頭也不回地推門離開。
淮陽王一拳重重拍在桌子上，低聲咒罵道：“烏龜王八蛋！”
陸遷推門進來，看到桌子上熟悉的扳指，拿起來看了看，果然是自己的那個。
“誒，我記得給我那個連襟龐遇了，怎麼會在這裏？”
淮陽王忽然竄出，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雙目瞪得渾圓，壓低聲音道：“你把我和良妃的事，說給你那些親戚了。”
陸遷從未見過他如此憤怒，嚇得臉色煞白，連連擺手。
“沒，沒……絕對沒有。”
“那稚寧怎麼會知道！”淮陽王眼睛裏滿是血絲。
陸遷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怎麼也想不出來，柳宣怎麼會知道淮陽王和良妃的事。
淮陽王看他這個表情，想來是沒有騙自己，放開陸遷。
“昨天你都見過哪些人？說過哪些話？”
陸遷坐下來，仔細回想，並把昨天發生的事全部抖落出來。
“你詢問龐遇，宗正寺給何博士的喪儀？”淮陽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陸遷急得快要哭出來。
“單……這一點，應該……不會泄露吧……”
“那你有沒有跟你媳婦說過我的事？”淮陽王頭腦漸漸清晰，一下子抓住重點。
陸遷的頭深深垂下來。
說過，還不少，甚至還提過良妃。
淮陽王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
“你他媽的，要害死老子！”
陸遷抬起頭，後悔不已：“陛下知道了？”
“應該不知道。”淮陽王思索道，“我剛剛問稚寧，她搖了搖頭。”
陸遷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淮陽王的胳膊。
“大王，我丈人一家，包括我那個連襟，隻是想升官發財，一家人都淺薄，尤其是我那個老婆，跟沒見過東西似的。
他們應該隻是想威脅大王，可是……雲中君是什麼意思……”
他想不明白。
淮陽王一下子甩開他。
“估計是你媳婦為了炫耀說出來的，她姐姐留心說給龐遇聽，龐遇覺得茲事體大，又想討好稚寧，透漏給稚寧。”
“那個賤人，我回去問問她！”陸遷憤怒不已。
“問個屁！”
淮陽王死死盯著下屬。
“剛剛說那些是給你麵子，保不準就是你老丈人問的，你媳婦就是盯著你我的探子！
太後在上林苑欲殺裴寬，我來之前裴寬調至漁陽。京中的官員嗅覺何其靈敏，都在選邊站，你丈人站在陛下那邊。
但我推薦酈鈞當工部尚書，他沒辦法一下子跟我完全切割。
你丈人讓龐遇把消息透漏給稚寧，是在投石問路。
龐遇留心你說的話，聽你媳婦說良妃，又聽你問何博士喪禮，他把兩個串起來，告訴給稚寧！”
淮陽王咬牙切齒，捶胸頓足！
陸遷連連點頭。
“等我回去把那娘兒們給休了！”陸遷斬釘截鐵。
淮陽王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
“休你大爺！她要真是你丈人留在你身邊的探子，在沒有撕破臉之前，你不能讓她看出端倪。”
“可……”
陸遷有些為難，夫妻同床共枕的，他如何能瞞得了妻子。
淮陽王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你不會睡其他女人嘛！你不會故意找茬嘛！”
被罵得灰頭土臉的陸遷，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接下來怎麼辦？”
“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