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宣一共花了五天在兩處陵園,送走宋嬙一家後,返京。
剛返京,就聽下人來報,說陛下差人過來,讓她進宮領新職務。另外皇後已經做好朝服,她換好朝服到含章殿見陛下。
柳宣進宮,先去椒房殿換衣裳。
傅皇後笑吟吟地幫她穿。
柳宣四下看了看,發現都是椒房殿人,低聲問道:“皇後,我剛進宮就聽說良妃……”
皇後柔聲柔氣:“這兩天,良妃幾次請陛下,陛下多次拒絕,她堅持請,還讓公主請陛下夜宿長信宮。
陛下煩了,讓何博士把何嫻領走,不巧宮門下鑰,他們父女隔著宮門,站了一夜。”
皇後嘴角劃過一絲奇特的弧度,仿佛在嘲諷。
“本來陛下第一次拒絕時,良妃把妹妹送回家也就沒事了,可她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皇後嘴角露出快意的笑容。
給你臉你不要,怪誰呢。
後宮眾妃嬪,人緣最差的就是良妃。
自良妃有寵後,腳踢傅皇後,拳打德妃,握著淑妃的手跟她當小姐妹,打算施展抱負,好好宮鬥一場。
不料,她跟淑妃的聯盟,在淑妃懷孕後,全線潰散。
她拿淑妃當墊腳石,淑妃居然敢跟她平分秋色,簡直擺不清自己的位置。
——良妃嫌棄淑妃笨,認為不配跟她爭寵,是她的陪襯丫鬟,然而在景元帝眼裏,良妃跟淑妃德妃沒什麼區別。
淑妃雖然笨,但涉及核心利益還是會為自己爭取的,才不要當襯托良妃的綠葉。
言日久見人心。
又言,潮水褪去後,才知道誰在裸泳。
良妃目中無人得罪不少人,看到她丟這麼大臉,被她擠兌過的妃嬪,直接聚起來開party。
換好衣裳,柳宣離開椒房殿,來到含章殿。
堪堪十五歲的雲中君,不疾不徐的來到陛下跟前,讓含章殿眾人眼前一亮。
雙目如炬,身姿蕭蕭肅肅,直如泰山之巔的桂樹,踩在大理石地磚上行走,仿佛走在玉山之上,光彩照人。
眾人想起關於陛下言聽計從雲中君的傳聞,頗覺得應該如此。
這麼好的後生,如何不讓人心中歡喜。
隻恨自家沒這麼好的晚輩。
本來大家對柳宣當宗正頗有微詞,小小年紀,如何能當大任。
如今見到她這副模樣,紛紛改變心意,看好這個少年。
景元帝笑嗬嗬地命人把官印和任命詔書給柳宣,道:“去你的宗正寺看看吧。”
“是,陛下。”
柳宣單膝跪地,雙手捧著托盤,托盤上有印章和詔書。
景元帝還當眾賜給她一柄劍,以後她上朝時可以帶劍——當然,要放在殿外統一放劍的桌子上。
離開含章殿,柳宣提著劍趕往宗正寺衙門,身後跟著沈梨捧著托盤。
不巧的是,剛好跟薑直順路。
薑直氣呼呼地路過她,冷哼一聲,丟下一句。
“沾親帶故地人真討厭。”
說罷,不等柳宣反應,就甩著袖離開。
饒是蘇桃沉穩,都忍不住道:“他這是在做什麼?”
柳宣笑道:“很多人都支持我當宗正,分一分薑直的注意力。”
免得陛下繼續被薑直蠱惑。
薑直為人油鹽不進,尖酸刻薄,對於他看不慣的人,都是直接開罵,而且還是專門朝人心窩肺管子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