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扁扁嘴,輕聲道:“把毯子蓋在他身上,免得累病了?”
十皇子起身,拖著小短腿哼哧哼哧給景元帝蓋毯子。
誰知,景元帝隨手接過毯子蓋在身上。
“爹爹,你沒事吧?”十皇子關心道。
景元帝睜開眼笑著摸了摸兒子的小腦瓜,又看了柳宣一眼,但見她表情不大對,忽然恍然大悟。
“朕想起來了,忘了給你了。”
說著他直起身子,隨手抽出兒子胸口露出一角的帕子,拿起旁邊印章,在空白帕子上蓋了個印章遞給柳宣。
柳宣不解地看著帕子上麵的‘天子行璽’四個字。
“你帶宋嬙去太宗陵園,守衛一定會登記,那個小丫頭就進不去了,拿著帕子,不許他們登記,也就不會有事端。”
柳宣明白,那個小丫頭,自然是指宋嬙的女兒。
“太宗的恩德,應該讓更多人銘記。”景元帝淡淡補充一句。
宋嬙既然帶女兒來京,就是想讓女兒拜祭太宗,她想讓女兒記住她的大恩人。
柳宣點點頭。
宋嬙無官無職一介白身,還是從宮裏出來的,去太宗陵園拜祭,會引發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低調處理是最好的。
有了天子行璽,守衛自然會閉嘴。
她小心翼翼地把帕子折好,塞到懷裏,忽然聽到景元帝冷不丁一句話。
“你有沒有問宋嬙……”
柳宣下意識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景元帝一看她這個表情,就知道這丫頭已經問過他病情了。
“大膽!跪下!”
柳宣趕緊跪好。
十皇子暈暈乎乎地,茫然道:“怎麼了?”
“她有病!”
景元帝丟下這句話,抱著兒子離開房間。
柳宣扶了扶額頭。
的確,她不該關心景元帝的房事。
但……
伯父啊,你能不能為了大周江山禁欲呢?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
她得跪多久!
既然沒說,那我就當作簡單跪送天子。
她豎起耳朵聽,估摸著景元帝帶十皇子走遠了,這才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昂首挺胸地走出房間。
天子的營帳周圍很安靜。
柳宣心裏直犯嘀咕。
不科學。
莫不是景元帝抱著兒子躲在某處,就是要抓我一個現行?
她站在門口,目光如炬,一一掃過周圍環境。
卻見右前方某處桂花樹枝微微晃動。
而那個方向,剛好是她回到自己營帳的方向。
既然如此……
柳宣左拐,貼著營帳離開,走出沒幾步,被巡邏的士兵攔下。
她很淡定地掏出加蓋‘天子行璽’的帕子。
士兵放她離開。
……
景元帝和兒子在桂花樹後走出來。
他撣落肩上的桂花。
十皇子仰起頭,看著他道:“爹爹,堂姊跑了。”
“朕知道。”
景元帝有些無語。
本來是要抓柳宣一個現行,嚇唬嚇唬她,讓她閑著沒事幹關心自己的房事!
誰知這丫頭鬼精鬼精的。
十皇子知道父親沒有堵住柳宣鬱悶,牽著父親的手,問道:“那把她叫過來?”
景元帝笑著搖搖頭。
“算了,去你母妃那裏,朕跟她交代點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