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宣心說，十皇子還蠻聰明的，剛剛奴婢回話時，他一下子就想到兵刃。
至於八皇子和九皇子。
八皇子和五皇子同母，資質也不算好，四歲了，連自己的名字都認不出，據說良妃教了大半年。
不過兩人的生母良妃很有奮鬥精神，奈何從內到外透著一股小家子氣，野心都寫在臉上，讓人覺得不適。
九皇子和七皇子同母，都是淑妃，淑妃是躺平擺爛，隻想著景元帝駕崩，她去兒子封地安享晚年。
不過柳宣還是感到有些鬱悶，想著景元帝辛勤耕耘，一個合格繼承人都沒生出來，想想都心累。
誰說生的多就一定能生出有出息的。
韓觀複往柳宣旁邊挪兩步，輕聲道：“太後的意思呢，小皇子看不出資質來，不如先傳給淮陽王，將來淮陽王再把皇位傳到今上這脈。”
“這不扯……嗎？”柳宣脫口而出。
見韓觀複神色不虞，柳宣眨了眨眼睛，心說我本來想說‘扯淡’呢，已經很客氣了。
要太後以皇子無能為由、為天下計、為生民計，支持淮陽王為皇太弟，柳宣勉強還可以接受。
但她卻說淮陽王死後，皇位再回到景元帝這脈。
那這直接暴露了太後視皇位為兒戲的態度。
跟民間的老太太沒啥區別。
單純喜歡小兒子，想把最好東西給她，完全不考慮這個國家將來如何。
韓觀複歎口氣，沒多久的功夫，他似乎把這輩子的氣都歎完了。
“這就是我為什麼希望你能留在京中的緣故，太後身份尊貴，有你在內幫著陛下，很多我們說不上的話你也能說。”
皇家內部事還是皇族處理比較好。
陛下要削藩，肉眼可見的會跟宗室鬧翻，而柳氏宗室，跟他關係最近的淮陽王，太後寄予厚望，那就隻能用柳宣。
首先，柳宣沒有繼承皇位的可能；
其次，柳宣很能打，放眼整個宗室，她的功勞簿最高；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柳宣行事……用一個詞形容，精準。
或者說運氣好。
她做得很多事，換成旁人都會倒抽一口涼氣，但在她身上就一點事都沒有。
命真好。
柳宣訕訕的，腹誹景元帝運氣和水平齊拉胯，嗬嗬幹笑道：“我……考慮考慮。”
韓觀複第N次歎氣，岔開話題道：“陛下那邊怎麼樣？”
柳宣把過程講了一遍，聽完，韓觀複第N+1次歎氣。
“韓大人，你回家唉聲歎氣去，不要在上林苑找皇家的晦氣。”
“誒誒……”
韓觀複當即變了臉色。
“你說話也太難聽了。”
“難聽就捂著耳朵！”柳宣轉過身，指著底下血跡斑斑的裴寬道：“太傅打贏了。”
說罷，她雙手做成喇叭狀放置在嘴邊，大聲喊道：“師父，你沒事吧？”
韓觀複也轉過身。
隻見裴寬腳邊躺著頭黑黢黢的大野豬，一動不動。
裴寬滿身滿臉都是血，他滿不在乎地把衣裳翻過來，擦了擦劍，衝著高牆上兩人道：“沒事，不過是頭野豬。”
柳宣點點頭，轉向韓觀複。
“你可以帶著太傅跟太後複命了，估計陛下也在太後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