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宣並沒有跟著裴寬一起找太後,而是回到平樂觀。
原因嘛,也很簡單。
萬一太後氣不過,還是要殺裴寬,她作為學生是救還是不救呢?
救?
連陛下都哄不好太後,她就更不行了,太後豈不是要遷怒於她?
不救?
那顯得她多不尊師重教。
對於裴寬,她隻有一個態度,既然你已經換了老板,就讓新老板保你吧。
回到平樂觀,董大武立刻彙報,說曹複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
柳宣點點頭。
“這幾天大家都注意些,剛剛太後可是要殺太傅。雖然沒有殺成,但生死都是貴人一句話的事。”
董大武神色一凜,立刻站得筆直。
柳宣沒有解釋太多,來之前都跟他們講過,他們知曉利害。
“沈梨呢?”
柳宣皺了皺眉。
這次帶來的雲中三騎裏,她最頭疼的就是沈梨。
這丫頭真真是一整個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若不是她偶爾要帶婢女出席一些宴會,否則她肯定不會帶沈梨來京。
當然蘇桃、沈梨都不是婢女,而是官職七品的雲中郡官員,官職為校尉。
哪怕是錦娘,也是正兒八經的太守夫人。
蘇桃揉了揉手掌心,心有餘悸道:“剛剛外麵來人說,錦娘派人送信給雲中君,沈梨過去取。”
當馬球隊贏禁衛軍時,他們還有些擔心,擔心陛下心裏不痛快。
結果陛下很高興。
他們鬆口氣,誰知,氣鬆了一半,太後就要殺裴寬。
裴寬應該能撿回一條命,錦娘又派人送信,還必須是他們自己認取,聽著就讓人心裏一咯噔。
估計沒什麼好事。
雲中郡的危險是肉眼可見的。
長安城的暗箭卻從四麵八方而來,讓人防不勝防。
沈梨都不想呆了。
柳宣笑道:“你們也別緊張,裴寬應該不會有事。我們是正常訓練,別人要問,大方教給他們,不用藏私。”
“是。”董大武和蘇桃齊聲道。
這時沈梨騎馬過來,下馬把韁繩扔給來人,遞給柳宣一封信。
她四下看了看,低聲道:“太傅沒事,不過看太後臉色很難看,陛下的臉色也不好看。”
柳宣邊拆信邊道:“當然不好看了,太後希望陛下把皇位傳給淮陽王……”
沈梨瞪大了眼睛:“……怎麼會?”
話說到一半,她就立刻捂住嘴,噤聲。
董大武和蘇桃神色更加凝重。
長安城的風雨,要比他們想象的更大一些。
柳宣苦笑,一一掠過三人的麵龐,神情忽然嚴肅起來。
“這件事你們知道就好,不要跟人說。嗯……我覺得淮陽王肯定很心動,除了太後,宮裏應該還有他的內應……”
“你們留意著宮外的消息,宮裏的話……估計今日之事很快會傳到皇後耳中,她應該會留意,等重陽家宴,我回去見她。”
“是!”三人齊聲道。
董大武道:“雲中君,我去跟叮囑叮囑其他人。”
“好,你去吧。”
柳宣帶著蘇桃和沈梨來到觀眾席,把信拿出來,看了一遍,又重新塞回去。
蘇桃問道:“雲中君,這信……”
“河間王太後托我,說堂兄柳淳已經到了議親年紀,河間地方偏僻,沒有好姑娘,看看陛下能不能指一個。”
“河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