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誰才是狗呢(2 / 3)

但想到曹安民被安排進天龍屯堡監軍如此順利,便知穀氏的手一定伸到了安順地界。

宋孝仁投靠了誰也就不言自明了。

可以肯定的是,宋孝仁當日來找曹安民是有“正事”,絕不是單純的“拜謁”,不然他不會如此急不可耐。隻不過這“正事”是他不能對查案的錦衣衛透露的。

宋孝仁這種遮遮掩掩的態度,對懷信的謀劃非常有利。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並不知道懷信也與穀大用那頭保持著聯係。

正是沒和新任監軍說上話的焦急,促使宋孝仁在不合情理的時間來到監軍府,恰巧趕上了命案。

但在懷信刻意隱瞞下,顧成璧還沒見過宋孝仁那張特別的拜帖。

所以在顧成璧的視域裏,宋孝仁的行為仍然詭異,明明沒有要緊的事務要處理,卻在既無拜帖也無引見的情況下,匆匆忙忙趕到監軍府,隻為見曹安民一麵。

“那書房的事怎麼說?宋大人說自後麵書房走到前麵院子的時間,和曹公公的親衛們講的有出入。他到底在後麵待了多久,幹了什麼?”顧成璧問,“還是沒找到那個小廝?”

宋孝仁在院子門口等待之前,是由小廝引著從後麵書房來的。

“沒有找到。曹爺出事後,除了曹爺帶來的人以外,府內原有的仆役都想離開。因為院子外有錦衣衛巡邏,當晚院子裏沒有差遣過仆役,很容易就排除了那些人的嫌疑。查清之後,願意離開的府裏賬上都給銀子遣走了。門房的小廝們就在其中。而接引宋大人的小廝走後,再查他,隻知道人從天龍屯堡向東出了城,之後他的文牒再未見於附近其他城鎮。這是一處怪異的。”

“邱大人這麼說,倒是讓我覺得大人你也是嫌疑未清。”顧成璧不像開玩笑,“這個小廝像是能證明宋大人言辭的唯一的人證,而邱大人把他放走了。”

懷信故意一愣。

顧成璧:“再有,容與姑姑那邊嫌疑明明很大,你卻幾次三番為她作保,說她離開監軍府時曹公公沒事。說起來,邱大人也是姑姑唯一的人證。”

“聽顧大人這麼說,倒像是更信宋大人模模糊糊的話,而不信邱某。要我說,不如將他放了吧,也省得繼續擔著被彈劾的風險。”懷信半真半假地提議道。

顧成璧心裏不屑地嗤笑,真是不經詐。

扣人時魯莽得很,現在時間拖得久了,又慫了。這個邱晤的決斷也不怎麼樣嘛。

詔獄敏絕?名過其實了吧!

“放還是不能放。”顧成璧說得冠冕堂皇,順道貶損了一下懷信,“嫌疑不清,誰也放不得。你瞧牢頭、容與,包括其他涉案的人,不都在牢裏好好待著嘛。我可不敢像邱大人似的仁心,府裏仆役遣走了泰半,誰知什麼時候就死無對證了呢。”

顧成璧是睚眥必報的性子,他也以此度人。

實際他更多的是擔心宋孝仁現在出去,真像威脅時所言,把雪花似的折子堆到皇爺案前。

宋孝仁越是耍狠,顧成璧對他越狠。

這就是豺狼的秉性。

懷信聽了他這話,便拱拱手,“邱某遠放南京多年,領著閑差白吃俸祿,這查案審人的技藝經年生疏了。大人莫怪。顧大人能者多勞,以後還是仰仗大人。皇爺慧眼如炬,不然怎麼單派了顧大人來安順呢?”

“邱大人說得我愧不敢當!”顧成璧嘴上這樣說著,臉上表情卻完全不是這麼個意思。

“之後宋大人的審訊,便交給顧大人了。”

“好說。”

懷信從柴房退出去。

當屋外清冽的空氣撞進他的鼻腔,懷信深吸一口氣,心道,今天一切布置完畢,往後再不用來這鬼地方了。

等懷信的腳步聲完全聽不見,顧成璧忽然大聲嗬止了宋孝仁。

“大人莫要再鬧了!”

他聲如洪鍾,嚇得宋孝仁陡然一凜,不自主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