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容與姑姑可是位烈女(2 / 3)

明光看看他,又看看沾濕的桌麵,眼裏的震驚之色顯而易見。

懷信:“我當時設想,這個謊言可大可小。最好顧成璧最初聽聞時以為是個彌天大謊,抽絲剝繭之後卻發現它其實無足輕重。隻有這樣,顧成璧才能徹底解除對我的疑心。”

“思來想去,這個謊最好是‘隱瞞’。我暫時遮掩住了曹安民的古怪癖好,對死亡當晚的‘娛樂活動’避而不談。”

明光大為震撼:“早在受顧大人盤問前,大人您就想好了一切?”

“倒也不是,走一步看一步罷了。這還多虧了顧大人的故人也在我們的局中呢。”懷信道,“你是這個謊言裏的第一環,是他得以發現謊言的契機。我是說謊者,同時也是演了整出戲的伶人。而這位故人,則是最好的轉移視線的工具。有她在,顧成璧的目光就落不到我們身上。”

“她?”

明光確實聯想不到懷信說的人是誰。

他隻是按照懷信的吩咐,去向顧成璧說明了懷信在曹安民死亡那晚的行蹤。

明光說自己看見懷信當晚往來與監軍府與安順衙門之間,牢頭還親自迎接了他,所以今天見懷信裝作不認識牢頭的樣子,很是震驚。因為擔心這是案件重要線索,不敢對顧成璧隱瞞。

明光第一次照著編排好的內容講話,心裏有些緊張。

顧成璧隻當他糾結於該不該檢舉揭發上司,心內不安,還一個勁兒地安撫他。

明光此時聽懷信說起另外一個重要人物,說是顧成璧的故人,可他壓根兒沒有在話裏提到過這個人。

懷信:“我隻讓你告訴顧成璧我往來於府衙之間的消息。但你不知道,我往來是為了接送一個人。她叫秦淮,是原來詔獄的刑正。當晚曹安民請她來監軍府刑人。”

“什麼?”明光大驚失色。

懷信看到明光反常的表現,不禁問道:“你認識她?”

假如明光再圓滑一點,他可以說:“容與姑姑大名鼎鼎,這四年間隻要去北鎮撫司衙門辦過事的人,很難不認得她。”

但“圓滑”這個詞和明光不沾邊,所以他眼神躲閃,久久不語。

“你和她也有故舊?”

懷信從胸腔中長長吐出一口氣來,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容與姑姑,你到底和多少男人相熟?

“大人您知道的,我從南京來,曾在南京的三法司當過差。”明光說,“而容與姑姑來京前,就在貫城監牢裏執刑。”

小變態也是南京人,懷信心中一動。

其實聽她名字也能猜到一二,隻是懷信之前從沒想過去了解她的生平。

或許在懷信看來,秦淮隻需要停留在那匆匆一麵的殘酷印象裏,做一個“小變態”就好。

對了,偶爾還可以拿出來利用一下,用來轉移顧成璧的視線。

“沒別的就好。”懷信道,“之後秦淮的事情你不要參與了。如果顧成璧的人找你,你就拖延一下,我們商量妥當再行接觸。”

“是。”明光抱拳。

臨走前,明光問了懷信最後一個問題:“當時那個牢頭發作起來,這也在大人的計劃之內嗎?”

明光直覺上有點懷疑,依據是:他了解大人的習慣,大人不喜歡把梨木扇子別在腰間,往常都揣在衣襟裏。今天牢裏扇子偏偏露了出來,那牢頭似乎正是盯住大人的扇子看了一會兒,才開始大聲求救的。

那麼邱大人也太可怕了,演義故事裏說的“算無遺策”恐怕就是指這種人吧,明光想。

懷信笑了笑,算是默認。

明光得了肯定的答複,心下掀起驚濤駭浪。

這一晚帶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多。

他躬身退下,身影隱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