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在前麵小心翼翼的推開蒂塔的門,老全警惕的看著後麵是否有人,江欲的劍始終架在阿婆的脖子上。
“咯吱!咯吱!”沉重銅門推開的聲音刺得耳膜生疼。
門被推開一臂寬,阿婆的手瞬間僵住,猛然回頭對著江欲大喊:“快逃!”
視線越過阿婆,江欲看見了坐在中間的姝亦恒饒有興致的把玩著大拇指上的扳指。
視線再往後手臂粗的鐵鏈牢牢的鎖住姝晏的四肢,手腕腳腕已經被磨得血肉模糊,暗黑色的血痂印襯得那隱約可見的肌膚更加蒼白,渾身皸裂的傷口像是有人一刀一刀劃開又在裏麵灌上滾燙的岩漿。
一把暗黑鎏金的劍直直貫穿姝晏的胸膛,劍是那麼的大那麼的鋒利,姝晏整個人看上去小小的一隻,像一個破碎掉的布娃娃,鮮紅的衣裙也變得狼狽不堪,沾滿了血汙。
江欲整個人都傻了,大腦一片空白,回過神來,他不知道怎麼已經走到了姝晏的麵前。
姝亦恒也沒阻攔,甚至大大方方的讓出道讓江欲過去。
江欲雙手顫抖得可怕,靠近姝晏又猛的縮回,伸出手又收回,反複好幾次都不敢觸碰姝晏一下,嘴張了又張就是發不出一個音節來。
淚水大顆大顆的砸在地上,混進姝晏幹涸的血跡裏,苦澀又壓抑。
姝晏似有所感,緩緩抬起頭掀開眼皮看了一眼。
江欲。
江欲啊。
江欲!?
唉,回光普照了吧,竟然看見阿欲了,挺好的,就是哭得有些讓人心疼。
哭!!??
姝晏這麼想著又抬頭掀開眼皮看了看,還是不確定,試探性的喚道:“阿欲。”
江欲伸出的手再一次無力的收回,姝晏身上沒一處好的,他不敢碰她,他怕她疼,隻能顫著聲回應她,可是張了幾次嘴都沒能發出聲音,江欲急得直掐自己的脖子。
好半天,江欲才發出聲來,“是我,對不起,對不起,我該怎麼做,姝晏,我該怎麼做你才能好受一點……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我……對不起……”
江欲抱著頭不停的道著歉,跪在地上的身子顫抖得不成樣子。
姝晏想伸手抱抱江欲安慰他,刺耳的鐵鏈聲宣告著不滿,是了,連伸手這種動作她現在都無能為力了呢。
半個月以來哪怕痛得昏厥姝晏都不曾流過一滴淚,而此時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參雜著臉上的血跡好似血淚一般。
目光越過江欲,姝晏直直的盯著江欲身後的姝亦恒,厲聲道:“你放他走。”
姝亦恒爽朗的笑聲充斥整個蒂塔,刺得人耳膜生疼。
“這可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可不關我的事,你可別急眼啊。”
江欲警惕的把姝晏護在身後,他知道,他殊死一搏也無法戰勝如今的姝亦恒,這該如何是好,絕望如同深淵裏的猛獸,一口吞噬了江欲。
姝亦恒看著江欲這護犢子的模樣,嗤笑一聲:“你想護住她可就不行了,你,我倒是不會動你,畢竟你可是姝晏跟我談判的條件,人你也看完了,請回吧。”
姝亦恒笑盈盈的對江欲做了個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