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繼續動作,一邊扯著嗬欠,腦裏迷迷糊糊的,後來劉老板在她身上又玩了些什麼新鮮花樣,可真的就半點也不知道了。
她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她睡得很深很沉,腦裏做著不少的夢。夢不清晰,也不連續,就跟她近兩年來的生活一樣,亂七八糟的,說不出什麼名堂,也根本就不值得去跟他人道及,隻能自己回憶、自己消受而已。
“嘟——嘟——嘟——”要不是一陣長長的電話鈴聲驚醒了她,這一覺,真不知要睡到什麼時候。
胡幺姐翻一個身,看看牆上的掛鍾,已是十點半了。怎麼就到了十點半?時間過得真快呀!劉老板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半點也不知道呢。這個老家夥,真象一個精怪,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神出鬼沒的,就跟搞地下工作差不多。
電話鈴仍在不依不饒地響著,她擔心把什麼大事給誤了,趕緊又翻一個身,移到床邊,一把抓過話筒,懶洋洋地說道:“喂——”
“喂”還沒落音,隻聽對方一迭連聲地說道:“胡幺姐嗎?俺跟你打
了好半天,還以為你不在,正準備回去了呢,原來你還躺在床上睡懶覺沒有醒過來呀!”
胡幺姐聽出是趙訓武的口音,趕緊坐直身子,回複到過去在楚莊的模樣,口齒伶俐地說道:“喲,原來是訓武哥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俺昨晚加班今天早晨八點鍾才回來。是的是的,我睡得正沉呢。訓武哥,你這麼時候在哪裏?啊?什麼什麼?你在清明鎮郵電所?你們就回去了呀,我還以為你在廣州跟我打電話呢。你走前怎麼不跟我聯係聯係?我還想做東請你們整個考察隊的客呢。唉,實在是太遺憾了。下次?誰曉得下次是什麼時候,俺那時又到哪兒去了?……”
胡幺姐說了這麼一陣,就捧著個話筒,聽趙訓武在那頭敘說。
“……俺昨天一回村就到學校去見了陳克雄,跟他說了你在廣州的情況。他很想念你,可真的稱得上是一片癡情。兩年多了,不少人跟他提親,村裏也有不少追求他的姑娘,可他都回絕了,二十五、六歲的人了,朋友都不願談,這在咱楚莊,還是蠻少見的啦,哪個男的不是剛到二十二的結婚年齡就忙著娶親完配了?他不甘心,他在等你呀胡幺姐,你難道就半點也感受不到嗎?象他這樣既有才又癡情的男子,當今世上還有幾人?胡幺姐,俺知道你在外麵看了不少花花世界,眼界變了,可山是故鄉的美,水是故鄉的甜,人是故鄉的好啊!現在外麵的騙子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他們不僅騙錢騙財,還欺騙姑娘家的感情啊,胡幺姐,俺真擔心你一人在外闖天下,不能識別那些披著人皮的兩腳狼啊……”
胡幺姐聽著聽著,眼眶就濕潤了。
趙訓武為了使一對戀人中斷的感情重新恢複,他在把握一定分寸的基礎上,盡量地說著對方的好話,讓兩顆曾經隔膜的心靈快速靠攏。
“……小陳聽了俺跟你在廣州街頭相遇的情況,主動要去了你留下的聯絡地址和電話,”趙訓武繼續說道,“他把那張紙條藏在了貼胸的口袋裏。胡幺姐,你可以想象一下,他是多麼地真誠多麼地愛你啊,他要讓自己的心跳時時感受你在廣州讓他牽腸掛肚的生命呢!幺姐,我說你能不能抽時間回來看一下,把過去的誤會徹底消除,你們兩人都是二十好幾的人了,也應該考慮把婚姻大事趕緊辦了……”
胡幺姐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感情,可說出的話仍帶著重重的哭腔:“訓武哥,謝謝你,謝謝你對俺的關心……其實,俺心裏也時時地想回村去看一看啊,隻是……隻是……”
“隻是機會還沒到,時間還不成熟是不是?現在已經水到渠成了,胡幺姐,你還猶豫什麼呀!現在,不僅是陳克雄盼你回來,我還想以咱們楚莊村委會的名義邀你回來,為家鄉好好地作一份貢獻呢!”
“訓武哥,我能給村裏作點什麼貢獻啊?”胡幺姐疑疑惑惑地問。
“能,怎麼不能呢?”趙訓武說得很肯定,音量突然加大,“胡幺姐,以前聽人家說你發了財,我隻不過是半信半疑而已。俗話說,百聞不如一見。自上次在廣州與你偶然相遇,我才真的相信你胡幺姐發了、富了,名不虛傳呢。我為咱們楚莊村出了你這樣的人才感到驕傲,也想在村裏跟你好好地揚揚名,立一塊豐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