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疑惑地望著,時髦女郎又興奮地叫道:“訓武哥,你真的認不出來了?俺是楚莊村的胡幺姐啊!”
什麼?胡幺姐?哦,不錯,她這麼一說,還真的對上了號,是楚莊村的胡幺姐呢!初看上去,兩條烏黑的辮子不僅沒了,且換成了黃色的燙頭;以前胸脯平平的,哪來這突這挺?過去穿的是普普通通的夾衣,今日這套裙一襯,哪裏還有半點村姑的味兒,活脫脫一個城市姐兒呢?再有,過去她穿的是自己納緔的布鞋,這高這細的高跟鞋穿在兩隻瘦小的腳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呢!還有,胡幺姐臉上畫得象個貓兒似的,你瞧你瞧,描了眉,畫了眼圈,隻聽說嘴唇塗口紅,沒想到胡幺姐竟塗得烏黑烏黑的,嘖嘖,這是玩的麼子味呀?
趙訓武不敢認,也弄不懂她身上發生的這些變化。
“胡幺姐,還真……真是你啊……”趙訓武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一旁的村幹部見了,還以為他是激動得話不成句呢,就在一旁打趣道:“趙支書,你豔福不淺啊!”“小趙,陪這洋妞好好地玩一盤麼。”“咱們不是聽說過泡妞這詞兒麼,到底是麼味兒,你不正好可以試試嘛。”“趙書記,這可真叫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相逢不相識啊!”“哈哈哈……”他們一陣笑過,就將趙訓武給丟下,繼續朝前逛去了。
趙訓武大聲叫道:“哎哎,你們等等我呀!”
“等你,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啊?咱們還逛不逛街?還買不買東西呀?”“你莫忘了回旅店就是,若是玩昏了頭給丟在廣州街頭那才麻煩呢。”還有的模仿著胡幺姐的聲音道:“訓武哥——咱們能在廣州相遇,真是有緣呢,可不能將這大好時光白白地浪費掉羅。”
又是一陣取笑傳來,趙訓武無法回敬,也不便計較,隻得跟胡幺姐解釋說:“幺姐,你莫介意,大家在一起開玩笑開慣了的,喜歡這個樣子。”
胡幺姐說:“我當然不介意呀,村裏頭,不都這樣子麼。”頓了一下,又問:“你現在是村裏的支書?”
趙訓武點點頭,簡截地說道:“俺父親退了。”
“你們這次是……”
“鎮裏組織村幹部專門到南方來考察的,剛下飛機。”
“沒想到這巧,眼睛一瞟就看見了你。”
“可不是嘛,俺隻曉得你前年就從村裏跑出來,跑到廣州做生意的來了,也不知道你的具體地址,沒想到能遇得見你,真是太巧合了。”
“是啊,世界上的一些巧事才多呢。”
“村裏都傳你在廣州發了大財,看來你還真的幹出了幾分名堂呢。”
“唉——”這時,胡幺姐胸腔突然發出一聲長歎道,“要在外麵幹點事,難啊!”
趙訓武也深有感觸地說:“可不是嘛,不管幹什麼事,要想把它幹好,是不容易,這就應了咱們鄉裏的一句俗語,條條蛇都咬人呢。”
談著講著,胡幺姐看看手表,說:“訓武哥,咱們今天的機會真好,不僅巧遇,我還能擠出點時間來陪你坐坐,走,咱們找個清靜的地方去吧。”
趙訓武看了看手頭的大包,想了想,道:“好吧。”
胡幺姐說:“旁邊有家‘客必勝’,咱們就上那去坐坐。”
胡幺姐在前帶路,進入一家店門,“蹬蹬蹬”地爬了十多級樓梯,他們來到一個頗為雅致的所在。一個遼闊的大廳,一個樂手搖頭晃腦地彈著一台豪華的鋼琴,樂聲給人一種悠揚、寧靜的感覺。一間間隔開的包廂中,坐著三三兩兩的客人,有的啜飲,有的使用刀叉剖吃著什麼。胡幺姐帶他走向一個無人的單間,剛剛落座,侍應生走了過來,和藹可親問著兩位要點什麼。胡幺姐點了兩杯咖啡、一個比薩餅;趙訓武則在一旁搓手,不知說些什麼為好。直到飲料與比薩餅端了上來,兩人開始聊著家鄉的一些情況,他才放鬆,漸入自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