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2 / 2)

趙德炎往外望去,飛機已然進入翻卷的雲層,窗外的能見度很低,目光望不多遠,就被厚厚的雲霧給遮斷了。機身在強大氣流的衝擊下,開始劇烈地抖動。趙德炎挪挪屁股,趕緊穩住自己的身子。

誰也沒有想到前方會出現強大的氣流,飛機抵禦得了這股漩流的襲擊嗎?

以波音777優良的性能,按說是不成什麼問題的。

可是,世上的一些事情,誰又能預料得很清楚很明白呢?

神秘、玄妙、奇跡總是充滿著宇宙的角角落落。

自趙訓文離開楚莊前夜他們父子三人進行的那場嚴肅談話之後,趙德厚就盡量控製著不與劉明月來往。

一個住在空空蕩蕩的老屋,一個睡在幽然淒涼的孤床;一個曠男,一個怨女;一個癡情,一個投入……趙德厚與劉明月,早就抹去了年齡的差異,一顆心,皆牽係在對方身上,情意纏綿,難解難分。

既然超越了年齡的障礙與界線,既然抹下了臉麵不再顧及他人的議論,照說他們應該早就走在了一塊。可是不,他趙德厚曾當著兩個兒子的麵,既含糊又明確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不能在兒子們麵前食言,他不得不冷靜、理智地束縛自己,控製這越位的情感。

他要支持老二趙訓武,讓他盡快地奪回那失去的寶座。

他已經失去了一次晚節,他不能再在村裏繼續製造轟動一時的桃色新聞。名聲對一個人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常言道,雁過留聲,人過留名。他趙德厚一定要挽回昔日的名聲,就是為了配合兒子趙訓武,他也得克製自己,不再讓內心的情感泛濫才是。

兒子爭氣,他也努力,父子倆一配合,嘿嘿,這不就把錢先明奪去的支書給奪回來了嗎?

兒貴父榮,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呢。新來的鎮委書記、鎮長喝酒都來請他,他們還連連地稱他老前輩,不斷地敬酒。人活著圖個什麼?還不就是受人尊敬受人抬舉嘛。

他現在出門在村裏閑逛,人們看他的目光、與他搭話的口氣似乎全都變了,不是他丟失麵子、丟掉支書後的那種敷衍、躲閃與暖味,而是熱情、討好,還帶有幾分巴結的味道。

人啊人,真是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兩腿怪物呢,趙德厚不覺感慨萬端。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心裏就沒了劉明月,不,他想她,牽著她、掛著她,比以前想得更厲害了,念到情深之處,常有一種柔腸寸斷的感覺。

父子三人那次談話後,趙德厚與劉明月便有過一次認真的協商。

關於錢趙兩家的一些恩恩怨怨,趙德厚早就跟她講過。這次,他又開誠布公地告訴了他們父子間的談話內容和他的承諾,然後說道:“明月,這輩子,俺曾經得到過你,有過你的一份真情,就是死,也心滿意足了。可現在,看來咱們的關係卻要斷了。”

“老趙,莫說什麼斷不斷這些不吉利的話,”劉明月趕緊製止他道,“俺這輩子,就是你的人了,要一直陪伴著你到老到死!”

趙德厚搖搖頭,苦澀地笑了笑,道:“明月,這不可能。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土埋半截的老人了,哪天一口氣緩不過來,說死就死了。我不能誤了你的青春和前途,若有合適的,你還是盡快地嫁出去,生兒育女,建立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你要我嫁給誰?嫁到哪裏去?”劉明月聞言,當即變了臉色,“俺跟你的事,十村八鄉的,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你又趕著要我去嫁人,那我可不就真的成了人家在背後指罵的蕩婦、**?”

“可你總不能就這麼單獨一人過一輩子啊!”

“我指靠著你呢,俺早就跟你說過,你就是我的希望,我的一顆心,全都交給了你,你還要把我往別個懷裏推,你這不是活活地要俺的命麼!”劉明月說著,一頭撲在他的懷裏,半握拳頭,嬌嗔地在他肩頭一個勁地捶打著,然後,又在他臉上這裏吻一下,那裏親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