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隊長,趙隊長!”
趙訓文正陷入往事的回憶,突然被一陣緊急的呼叫打斷。
“趙隊長,你一個人跑到這兒來喝酒,也不跟大夥兒說一聲,叫我找得好苦。”
趙訓文抬起頭來,發現是同隊隊員小金。小金大學剛畢業,但業務素質不錯,也肯吃苦,任勞任怨,趙訓文對他印象極好。“小金,是你啊,來得正好,陪我幹兩杯吧!”
“趙隊長,你不是不喝酒的麼?”小金說。
“我是不怎麼喝酒,但今天是我的生日,總得破點例對不對?”也許是酒精在發揮作用,趙訓文顯得頗為興奮。
“哎呀,今天是你的生日,還把大家都給蒙在鼓裏呢!”小金說著,抓過酒瓶,順手從一旁的桌上拿過一個酒杯,“趙隊長,難得在三峽過上這麼一個有意義的生日,你應該讓咱們知道,大夥兒好好地為你慶賀慶賀才是呀!”
“這段日子,大家都累了,我哪敢再來折騰大夥兒啊!”
說話間,小金就斟了滿滿一杯,右手高舉,大聲說道:“趙隊長,祝你生日快樂!”說完,一大杯啤酒,竟一飲而盡,顯得十分豪爽。
趙訓文也不示弱,仰脖直往肚裏灌。因為喝得太急,不小心嗆了一口,忍不住吭吭吭地咳了起來。
“你不能一口幹就喝慢點。”
趙訓文抹了抹嘴唇道:“不要緊,半點也不礙事,來,搛菜吃。幹脆,再點兩個菜上來吧。”趙訓文說著,就向站在一旁的服務小姐招手。
小金也不推辭,一屁股坐了下來。突然,他又火了燙似地大聲叫道:“你看我這人,差點把要找你的大事給忘了呢!”說著,就從懷裏掏出兩封電報來,“給,你的!”
“兩封?”
“是的,兩封都是加急!郵遞員剛剛送來,我怕有什麼大事,到處找你,好不容易才在這兒逮著。”
加急電報,兩封!會是什麼大事呢?頓時,他的心頭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拆電報的手在微微顫抖。
兩封電報都拍自故鄉——清明鎮郵電所,肯定是家裏出了什麼事情。
趙訓文匆匆展開兩張紙片。
第一封內容:父病重速歸。
第二封內容:父病危速歸。
他又看了看收報日期,一封是周五,一封是周末。也就是說,家裏拍出父病重的電報後,父親的病情又有惡化,已轉入危險之境。
在他的印象中,父親趙德厚從來就沒有病過,就連感冒這樣的小病也不曾有過,總是氣色紅潤,精神飽滿。實在難以想象,鋼鐵般堅強的父親會被疾病打倒。可是,連續拍來的兩封加急電報,白紙黑字,還能錯得了嗎?
趙訓文坐不住了,他將電報遞給小金看過,叫來老板,接了帳,匆匆趕回駐地。
好在考古工作已近尾聲,要做的都做得差不多,趙訓文可以安心落意地離開三峽趕返故鄉了。可是,隊友們卻為11月8日大江截流那天他已不可能親眼目睹現場而感到深深的遺憾。
“到時候我就看中央電視台的現場直播,效果跟在這兒差不多呢。”他一邊收拾行裝,一邊自我寬慰道。
正好晚上有一班客輪經過,他可以直接乘船到沙市,然後過江轉車。
隊友們雖然來自不同的單位,但幾個月來,大家密切配合,團結一心,已建立了深厚的友誼。這次回家,料理好父親的事情,他將不再趕返三峽,而是直接回武漢某大學上課了。此次分手,大家何時才能重聚一堂?這曾經灑下過他們心血與汗水的三峽庫區,也將被一片蒼茫的大水淹沒,那奮鬥的青春倩影何處可尋?此情可待成追憶!想於此,大家免不了一陣長噓短歎,萬分傷感。
隊友們一路長送,站在客輪碼頭久久不肯離去。
汽笛長鳴,輪船緩緩啟動,趙訓文靠著船舷,望著隊友們漸漸模糊的身影,望著這塊即將淹沒的土地,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陳誌高上下左右地敲擊著竹架上的瓷盤,將一雙筷子舞動得令人眼花繚亂。串串清脆的音符自瓷盤騰躍而出,構成一曲別致動人的音響伴奏,將他那有腔有調、有板有眼、神采飛揚的說唱烘托得更加韻味悠長,令趙訓文終生難忘……
說的是兩千多年前的戰國時期,齊楚燕韓趙魏秦七國爭戰,他們你打我、我攻你,打打鬧鬧,糾纏不休,你不讓我,我不服你,好一片混亂。你道他們為何要如此這般地苦苦爭鬥?目的隻有一個,為的是都想統一中國,稱霸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