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談(二)(2 / 2)

那時候她就站在窗邊,跟我說讓我要找到我父親,說他隻是被脅迫了不是自願離開的。

她還一個勁兒地說她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控製不住自己。”鄒鬱好像有點記不太清當時的情形了,她邊回憶邊磕磕巴巴地繼續說道:“後來她跟我說,小鬱你要照顧好自己。

我沒理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她跳下去了。看著血從她身下湧了出來,就那麼流了一地。

你說那時候她是清醒的嗎?”鄒鬱看著陳希的眼睛,定定地問他。

陳希無法回答,他甚至都不敢直視鄒鬱的眼睛。

他不敢深想在那些年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讓周叔不留痕跡地失蹤。

又是發現了什麼,讓遊姨精神崩潰,這般傷害自己從小疼愛的女兒,最後落了個跳樓身亡的結局。

一個本應幸福美滿的家庭如今卻變得的支離破碎,隻剩下周鬱一人。

而那些隱藏在背後的事情,是否又與自己和陳嶼有關。

愧疚爬滿了他的心頭。

他突然就理解了鄒鬱剛剛的防備與冷漠。

而此時的鄒鬱正醉的厲害,所以並沒有發現他態度的變化。

以前她很少在人前喝酒,因此也就沒人見過她醉的模樣。

而今天,可能是因為積壓了十五年的情緒忽然爆發,加之一路以來緊繃壓抑的狀態,她在一個對自己來說尚還是陌生人的男人麵前喝醉了。

盡管陳希所講的話不論是邏輯還是細節都挑不出任何問題。

但是她依然不知自己曾在何時何地見過他,也想不起父親是否在交談中提過他。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他叫自己周鬱呢。”在鄒鬱最後一絲理智消失之前,她在心裏這樣想到。

對這個被埋藏了十五年的名字,她有怨恨,但更多的依然是懷念。

“時取醉消愁。”鄒鬱舉著已經空了的酒瓶,半躺在沙發上,對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碰杯。

陳希見她這副模樣,連忙半哄半搶著把她手裏的酒瓶奪了下來。

本來她手上就一片細碎的劃傷,要是一不小心摔碎了酒瓶,估計又要添上幾道。

陳希想著先去拿了被子給她蓋上。

卻發現她身量高挑,整個人窩在窄小的沙發裏,擠的有些難受。

他輕輕地推了推她的肩膀:“周鬱,周鬱,醒醒…”

鄒鬱沒理他,轉身麵向著沙發睡去,隻給陳希留了個後腦勺。

陳希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攬起。

她要是這麼在沙發睡一晚,第二天起來想必是會全身酸痛。

陳希抱著鄒鬱向臥房走去,感受著她的頭就這麼倚在自己的肩膀上,帶著酒氣的呼吸輕輕地擦過他的臉龐。

他的耳朵在悄然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