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內亂導致外患(2)(3 / 3)

為吳國訓練士卒的,除了伍員和孫武,還有奔吳避難的宋人華登。按實戰要求,訓練很嚴格,效果很顯著。闔廬讓孫武操練妃子和宮女的故事,見於《史記》,據說闔廬的兩位愛妃經三令五申仍嬉笑自若,被孫武當著闔廬的麵處死了,其嚴乃如此!

公元前506年———昭王十年,一場幾乎使楚人亡國的危機爆發了。

(第三節吳師入郢與楚國遷都

慣於外線作戰的楚人,慣於滅人之國、奪人之地的楚人,很難想到敵人居然會打進楚國的腹地甚至郢都來。子囊和子庚生前有預感,他們覺得有在郢都築城的必要,是出於憂慮的未雨綢繆。後來囊瓦也有模模糊糊的預感,下令加築郢都的城垣,是出於恐慌。沈尹戌曾預言囊瓦將使郢都失守,則是因囊瓦無能而發的憤激之言。

待到敵人果真打進楚國腹地來,所有楚人都不知其所以然,似乎違背了他們習以為常的一切邏輯。

上節已說到,危機正在一步又一步地向楚國逼近。伍員和孫武正在等待,他們急切地盼望著從位於吳楚之間的小國中找到自己的盟友。從吳都到楚都,路途遙遠,吳師最大的困難在於補給。他們雖有良將勁卒,但兵員比楚師少得多,為了打進楚國,必須出其不意,擊其無備,這就非高速進兵不可。如果中途沒有盟國支援,軍糧全靠後方輸送,高速進兵就將成為空想。終於,吳人找到了這樣的盟友,而且居然是囊瓦奉送給他們的。

蔡國和唐國都是楚國的附庸,這時,它們與楚國的關係變得緊張了,而責任在於貪婪的囊瓦。蔡昭侯朝見楚昭王,行裝中有兩件華貴的裘袍和兩副精巧的玉佩,一裘一佩獻給楚昭王,剩下一裘一佩供自己穿戴。囊瓦向蔡昭侯表示對他的皮裘和玉佩極感興趣,意在索取。

蔡昭侯不給,囊瓦就不讓蔡昭侯回國。到公元前507年———昭王九年,蔡昭侯已在郢都滯留三年,急不可耐。大致與蔡昭侯同時,唐成公也朝見楚昭王,帶著兩匹名為肅爽的駿馬用以駕車。囊瓦也向唐成公示意,讓唐成公知道他對兩匹肅爽頗為欣賞。唐成公也不給,因此也不得回國。在郢都待了三年,唐成公迫不得已,把兩匹心愛的駿馬送給了囊瓦,囊瓦才讓他回國去。蔡昭侯見唐成公如此,就也交出一裘一佩,這也才得以脫身而去。過漢水時,蔡昭侯把一塊玉璧投進水中,發誓不再南渡漢水,還說,天下諸侯,無論其為誰,如能伐楚,寡人甘充前列。離楚國後,蔡昭侯直奔晉國,請求晉人討伐楚國。為了表示誠意,蔡昭侯留一子在晉國做人質。

公元前506年———昭王十年,春,晉、齊、魯、宋、蔡、衛、陳、鄭、許、曹、莒、邾、頓、胡、滕、薛、杞、小邾共十八國在召陵會盟,商議伐楚。晉大夫荀寅像囊瓦一樣貪婪,也向蔡昭侯索賄。蔡昭侯不從,荀寅就對主盟的晉上卿範獻子說伐楚不便。範獻子聽信了荀寅,以致這次盛會毫無結果。是年秋,伍員奉使北方諸國,試圖組織一個反楚大同盟,也沒有成功。是年冬,因沈國未參加召陵之會,晉國唆使蔡國攻滅了沈國。蔡昭侯派另一位公子到吳國做人質,央求吳人討伐楚國。經蔡昭侯牽線,吳、蔡、唐三國組織了一個以吳國為主角的反楚小同盟。這樣,吳師的補給問題就由蔡國和唐國分擔了。

兵貴神速,在沒有任何外交爭執和邊境衝突作為先兆的平靜形勢下,吳師不宣而戰,以當時所能動用的最大兵力和當時所能達到的最高速度,在楚人渾渾噩噩之際,便進入了楚國的腹地。

《春秋·定公四年》記此役雲:“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於柏舉,楚師敗績,楚囊瓦出奔鄭。庚辰,吳入郢。”

《左傳·定公四年》記吳師溯淮水西上,到淮汭舍舟登岸,越過了大別山與桐柏山之間的大隧、直轅、冥軛三個隘口———即楚人所謂“城口”三隘而後世所謂義陽三關,南行過豫章。這時,消息才傳到郢都,囊瓦才領兵迎戰。吳師到漢水北岸時,楚師到了漢水南岸,兩軍隔水相望。

淮汭不止一處,這個淮汭應在息縣一帶,離城口不遠。舊注以為這個淮汭在今河南淮濱東,殊不可取,其地距城口尚遠,吳師沒有必要過早地舍舟登岸。豫章的地望,眾見不一,從《左傳》“自豫章與楚夾漢”一句推測,應離漢水不遠。地名稱豫章的比稱淮汭的更多,這個豫章應在今湖北安陸東,位於城口和漢水之間。

吳師過淮汭後,本來有兩條進軍路線可供選擇:其一是入方城,先西上,後南下;其二是入城口,先南下,後西上。所謂方城隘道,其實比較平坦、寬闊,容易通行。楚國的兵車出出進進,走的都是這條路。假如吳師主力是車兵,那就可以考慮走方城隘道。可是,方城內外有楚國的重兵駐守。吳師要通過,非強攻不可;要強攻,非有占優勢的車兵不可。這時,就兵員而言,吳寡而楚眾。據《呂氏春秋·用民》,此役吳師不過三萬。況且,吳師的主力是徒兵。以少數徒兵在平野上與多數車兵作戰,無異於以卵擊石。精明如伍員、孫武,當然不會出此下策。對吳師來說,走大隧或者直轅或者冥阨,實行奇襲,才是上策。翻山越嶺雖辛苦些,但有下列兩大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