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順著樹影灑落下來，給夜晚增添了幾分皎潔，路燈的光幾乎要與它融為一體。
聽見這話，烏衡詫異地將目光停留在少年身上，他微躬著腰，雙手撐在膝上，眉眼裏的淡漠褪去，裝進笑意。
“試試？”他繼續問。
烏衡搖頭，抿了抿唇：“我沒事，謝謝你，司聞野。”
少年喉嚨裏溢出一聲低笑，手虛握成拳放在嘴邊，眼睛彎的弧度更大了。
“真不用？”
“嗯。”烏衡答。
“烏衡。”他突然鄭重其事的叫住她。
她不由得停下腳步。
“不管遇見什麼，都不要畏懼，沒有什麼過不了的坎。”司聞野嘴角的笑收了收，“雖然我現在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開心，但我想告訴你，學會釋放情緒才是合理的解決壓力的方法，選對途徑，該哭該笑，都由自己左右，每個人都有傷心難過的權利，不需要每時每刻都帶著麵具以最好的麵目示人。”
他垂著的手握了握，半晌，輕揉了一下女孩的頭發，很快收回。
“我希望你不要憋在心裏，如果你信任我的話。”他輕咳一聲，“我願意當你的傾聽者。”
樹影婆娑，微風將枝條吹的左右擺動，兩人站著沒動，忽明忽滅的光很好地遮掩了臉色。
從他說第一句話開始，烏衡就盯著他的眼睛沒動過，話音落下許久，她才重重點頭，向他扯出一個笑容。
“知道了。”
到家已經十點二十。
司聞野看著女孩衝他揮了下手，便隱進對麵那道大門。
他順手帶上門，將書包脫下來放在沙發上，將自己也扔了上去，天花板上的燈光投落，在地上彙成一片銀白。
還沒緩過來勁兒，不知道誰又打來電話，手機發出嗡嗡的聲音，震動個不停。
他麻利地劃開接聽鍵，耿原在那邊嚷嚷。
“老司，你到家沒？”
毫無營養的開頭，似曾相識，司聞野嘖了聲：“怎麼，你又要來我這蹭一宿？”
“瞧你這小氣勁兒。”對麵語氣不滿，“不就是在你那睡了幾晚嘛，還給我記上啊。”
“有事說事。”
“沒事不能找你怎麼的。”
司聞野啐他一聲：“掛了。”
“別別別，老司。”耿原不繞彎子了，幹脆也不再逗他，語氣變得正經起來。
“剛回家路上，路過一文具店。嘿，你猜我買了什麼？”
司聞野躺在沙發上，越發覺得對方在跟自己廢話，手指摁了摁眉心，咬牙切齒道：“你作文怎麼考及格的，說話都抓不住重點。”
他威脅道：“給你三個數，再吞吞吐吐的，我就掛了。”
耿原在那邊笑：“我買了一幅拚圖。”
“哼哼，這可不是普通的拚圖，全圖一共幾千塊呢，那麼多小碎片……”
“喂，老司，你在聽嗎？喂？”
話筒裏傳來嘟嘟聲，耿原正說的起勁，那邊直接沒音了，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頁麵顯示已掛斷。
耿原：“……”
司聞野沒再聽耿原囉嗦，掛了電話就拿了衣服去浴室，熱水淋下來，將頭發整個打濕，他往上捋了捋，水汽蒸騰在浴室裏，彌漫出雲霧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