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浴室門，手機在桌子上震動兩下，他一遍擦頭發，一邊快速走過去。
微信欄裏靜靜躺著幾條消息，是司母發來的，他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
那邊立馬就接通。
“兒子。”江玫的聲音從聽筒傳來，不難聽出，帶著幾分喜悅。
“江女士。”司聞野坐下，毛巾搭在肩上，發梢還濕漉漉的，往下滴著水，他輕輕笑開，衝電話那邊道：“怎麼突然想起你兒子了。”
江玫在那邊笑著罵他兩句，母子倆說了會話。
時針已經指到十一，夜色愈發濃暗，窗外隻偶爾傳來幾聲汽笛聲，劃破寂靜。
說到最後，司聞野才問出來江母的意圖。
他連應幾聲。
“行行行，明天一定回家陪您和老江吃飯好吧？”
“你這孩子，你說都幾天沒回來了，你就在你那小房子裏住著吧，要不是我們聯係你，你都不想爸爸媽媽是吧。”
江玫在那邊說的正起興，轉眼就被司華峰接了過去。
司聞野和司華峰聊了幾句，最後在江玫的叮囑下掛了電話。
頭發還沒幹透，在明亮的燈光照射下，泛著光澤，帶著股洗發露的香氣，在鼻尖縈繞著。
手機還剩下不到百分之二十的電，他歎了口氣，起身進房間找充電器，然後直接掏出下午沒寫完的那張卷子，細細琢磨。
——
電話這頭的耿原在被司聞野掛了電話後，又轉頭去和另一位死黨秀新買的拚圖。
彼時，段時頌正在房間替人整理前段時間的複習知識點總結，接了耿原的電話，放在一旁。
聽對麵那人語氣激動，還接連發過來好幾張照片和視頻。
他隻時不時敷衍兩句，手下卻沒停過。
耿原的聲音透過聽筒，在空曠的房間裏回響著。房間很大，靠牆擺著一米八的大床，旁邊就是同色係的衣櫃和書桌，窗外是淩家的花園，景色極好，夜晚看下去，地燈發出瑩瑩白光，像是深海裏璀璨奪目的珠貝。
段時頌要聽電話那頭的人講話，還要整理手上這份複習資料，餘光卻瞟向門口，原本閉合著的房門，開了一條小縫，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鑽進來。
腳步刻意放輕，柔軟的家居拖鞋踩在地上，沒發出一點聲音。
段時頌勾了勾唇，手指飛快地在手機上點了兩下，將自己這邊靜音。
影子落在腳邊，他知道後麵這人是刻意放輕了呼吸聲。
“嘿！”女孩踏出最後一步，拍了下男生的肩膀，嘴裏還吐出嚇唬人的語調。
柔和的燈光下，女孩剛洗完的頭發半幹，鋪在肩膀上，將領口處的衣服沾濕，白色的家居服下，露出來的兩條手臂白皙瑩潤。
此時，一隻手還摁在他的肩膀上。
段時頌清清嗓，繼續在紙上寫著公式：“淩冬彌，別鬧。”
“切。”女孩哼一聲，繞到他身邊，雙手撐在桌上，看他寫字時鋒利蒼勁的筆跡，“沒勁！”
頭發順著肩膀滑落下來，發尾正好落在紙麵上，將紙張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