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客氣了。”曼睩淺笑道,“這位是我堂弟,江氏公子,今後少不得沈公子指點些。”
“沈公子好。”江方寧作揖道。
沈適的目光便落在了江方寧身上,帶著幾分打量:“江公子,招待不周之處盡管提出來。”
三人客套了幾句,沈適便告退了。
“沈公子便是碧霄閣的少東家,江氏釀造坊與碧霄閣有生意往來,此事你可清楚?”
江方寧應了一句清楚,又感歎一聲:“沈家少東家竟如此年輕,我聽父親說沈家少東家十分能幹,支撐著整個大家族,粗略估計得有幾百號人了,是個厲害人物。”
曼睩頷首,對如今的江方寧十分滿意:“沈家同宋家結了親,兩家今後同江氏合作會更緊密,你要多費心些,拿捏不準之處便多問詢叔父,萬事考量清楚,莫出差錯。”
江方寧聽了此話望著曼睩,眨巴眼睛道:“有堂姊在,我怎會出差錯呢?”
曼睩心中一暖,輕輕笑道:“你記得便是了。”
江方寧不疑有他,頷首應下。
堂姊又不會害他,無論說什麼都是為他好,他若真遇到難處,請堂姊助他便是。
離開戲尚有些時候,姐弟二人便聊起了旁的,聊著聊著便將話頭扯到了陳惜寶身上。江方寧提起她便是滿頭滿腦的官司,一臉愁容:“堂姊可莫提她,我這些時日險些被她煩死了。”
“堂姊不知,她千金小姐整日無所事事,不知從何處得了我的蹤跡,日日堵著我。”
“她一姑娘家怎沒臉沒皮的?如今鬧得櫟陽人人皆知,累壞了我的名聲,我今後可如何尋一門好親事呀?”
素月在旁憋笑十分痛苦,被江方寧瞧見了,他瞪了素月一眼,輕哼一聲。
曼睩也想笑,端正了神色問道:“陳姑娘都不在意虛名,你一男子又何懼?”
江方寧思索片刻,是這個理兒。雖櫟陽民風先明,可他被陳惜寶死纏爛打,今後還有哪戶姑娘瞧得上他?他越想越覺那陳惜寶是處心積慮,故意為之。
曼睩試探問道:“你真不喜歡陳姑娘?”
自然是真的!
江方寧張了張口,忽而眼前閃過那張嬌俏的模樣,遲疑須臾才低聲道:“不喜歡。我喜歡的是若母親同堂姊般溫柔的女子。陳惜寶潑辣張揚,心地不善,我才不喜歡她。”
曼睩與素月對視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半晌未得到回應,江方寧抬眼便瞧見了主仆二人心照不宣的神色,略一惱怒:“我真不喜歡她!”
曼睩笑道:“好,你如今還未及冠,婚事不必操之過急,叔父同嬸嬸亦會替你相看的。”
江方寧一怔,思及江遠昂問詢他心意之時,他隨口拒了陳家的婚事,亦不見其反對。
或許父親未瞧中陳家,並不願同陳家結親。
他心中微微失落,還未來得及思索清楚失落因何而生,一樓的戲台上便上了伶人。
江方寧連忙壓下心底思緒,認真瞧著眼前一出《定軍山》,立刻將心思投入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