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凜勾唇一笑,目光多有嘲弄之色:“那番胡話究竟是誰傳揚的,你們可有查明?”
永安王急中生亂:“是府中的下人,胡說八道,我已懲戒過了。此事已過了許久,不必再提,徒惹你心煩。”
“哦?”崇凜一挑眉,刨根問底,“是哪個下人?叫出來我瞧瞧,我要將他扒皮抽筋。”
他麵色雲淡風輕,語氣卻叫人不寒而栗。
蘇氏聞言渾身一抖,手心直冒冷汗:“已趕出府去了!”說話間帶了幾分顫音,“不過是造謠幾句流言,亦未傷到王府。再者,你與女子不清不楚出入別院,自然會引起旁人猜測,倒也不必害人性命罷!”
“嗬。”他冷笑一聲,“傷到王府事小,損毀了她的清譽,我難道不該將造謠之人挫骨揚灰?”
永安王一愣,見他神色如此鄭重,暗忖那女子究竟是何貴重身份,莫非果真是建陵哪家貴人小姐?
他當初便不該聽信蘇氏所言!
永安王怒氣直掀腦門,憤恨瞪了蘇氏一眼,愚不可及的婦人之見,果然阻了王府崛起之路!
他當初便不該娶蘇氏入門,自她嫁進來,王府便一日不複一日,如今這步田地,便是被她妨的!
若是當年宋純掌管王府……
崇凜不動聲色打量二人神態,往後一仰倚在椅上:“請我來究竟何事?”
永安王這才回神,將心中悔意壓下,醞釀片刻才道:“凜兒,你可曾想過雲朝郡主?”
崇凜聞言微微瞠目,頓了須臾:“何出此問?”
“你如今年紀不小了,自古有言成家立業,是得先成家方可立業。你回建陵許久也未見你提及自己的婚事,可是你心中還有那雲朝郡主?”
崇凜答非所問:“家已成,業在立。我不急一時半刻。”
見他始終不接招,永安王按納不住,不再行迂回之策:“當初你新婚之夜便離府,至今未再見過郡主,如今你既回了建陵,便將郡主接回好好相待罷。這亦是兩朝恩旨,咱們王府的體麵。”
還不說實話?
崇凜捧著熱茶飲了一口,一派悠閑之色,不言不語。
這可急壞了永安王夫婦,二人麵麵相覷,不知他此番做派究竟何意,不由得於心中抓耳撓腮。
“凜兒,你應句話,究竟接不接郡主回來?”
“若是不接,那咱們王府便大禍臨頭了!”
聞言,崇凜終於掀起眼皮瞧了他們一眼:“此話從何說起?”
永安王見糊弄不過去,隻好說了實話:“年前的答賞宴,你祖母入了宮中,當今玉辛公主問起了郡主,欲見她一麵。建陵中人無人知王府同郡主和離一事,若是揭破,便是欺君之罪!當務之急,便是將郡主接回,圓了此事,如若不然,咱們王府便將抄家滅門了!”
話落,永安王殷殷期盼崇凜應答,心中怦怦直跳。
原來如此。難怪王府會去信至櫟陽,難怪會向他低頭,竟是迫不得已,火燒眉毛了。
見眼前二人滿頭滿臉的官司,崇凜微微一笑,語氣決絕,幹脆利落:“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