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一事了卻,一幹人魚貫而出,抬著中毒的二人相繼離去。
待出了官府門,錢老板頓感死裏逃生,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對曼睩與江方寧致謝。
“多謝大小姐與江公子,若不是你們二人明察秋毫鼎力相助,我當真折在裏頭了。莫說我這店麵了,即便是我的性命,隻怕也保不住了。多謝多謝,我得設席宴請二位才是,還請二位賞光。”
“錢老板無需客氣,江家的瓷器於你家店麵之中賣出,無論如何咱們齊心協力,共度難關。”江方寧已頗具幾分生意場上的來往力度,說話辦事進退得宜。
錢老板複是一番恭維,連誇了幾句姐弟二人的風範,透露著感激之意。
“錢老板。”曼睩忽然出聲,“此事還未徹底了結,我想提醒你一句,你莫高興得太早,還需小心謹慎些。”
“怎得了?”錢老板麵露疑色,“馮老板已關押於大牢之中,不日便要問罪了不是?”
“錢老板,你有無想過,馮老板如何拿到了你店麵中的瓷器,又如何燒了第二層釉麵後再放回了你店中?如此神不知鬼不覺,若說這馮老板無個接應之人,單憑他一人,我是如何亦不信的。接應之人從何而來,錢老板可心中有數?府衙大人是個粗心的,並未細細查明便草草結案,可你心中需繃著弦才是。”
話落,錢老板冒出了一身冷汗,接應之人從何來?
那便隻有他店中的夥計!他未曾思及身邊竟藏了豺狼!錢老板回過神來,來不及多言,匆匆趕了回去。
曼睩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神思未歸,麵色凝然。她總覺事態未明,心中微惶,何處不太詳盡,可如今已成定局,倒也叫人無可指摘。
張婆婆從府衙中步履蹣跚而出,曼睩見到迎上去扶住她:“婆婆,您往哪裏去?我送您去罷。”
張婆婆聞言悲從中來,渾濁的雙目流出淚水,枯敗的麵容滿是傷痛:“我回家罷,隻是,我哪裏還有家?”
曼睩亦覺哀痛,與江方寧將她送回了家。如今她家中僅剩了自己,不知往後日子如何過得下去。
“婆婆,即便隻有一人,也得好好過活,人生在世須往前看。”曼睩深知無論於她麵前言何,皆是徒增悲傷罷了。
她未多言,囑咐素月往老人枕下塞了幾張銀鈔,便匆匆離去。
曼睩與江方寧至了客棧休息,對於江方寧今日的表現,她十分滿意,中肯誇讚了他幾句。
江方寧十分自得,麵露喜色。
下毒一事算是平息了,曼睩舒了心,這才問起了江遠昂與柳漱柔夫婦二人如何。
“父親母親如今都好,隻是十分想堂姊。母親總忘記堂姊不在家中,每每用膳時,都叮囑人去喚堂姊。父親雖不多言,卻總於書房中寫字,想必心中記掛著堂姊。”
曼睩隻覺心中熱流四溢,莞爾一笑:“那你呢,你這些日子於家中生意上如何?”
提及此事,江方寧生了幾分自得之意:“堂姊有所不知,我前幾日方與京都兩家酒樓簽了兩筆,皆是上百壇的單子,釀造坊可要忙起來了,過了年便要運送到的。這些日子,連父親都對我臉色好看了些,可見我辦事得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