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可是有心事,可否與我傾訴?”
崇淨細細打量著他,暗忖哥哥甚少會於公務上煩惱,此時心事必定與府中事相關,或許同大哥有關。
崇準不欲與她多言,聊起了旁的:“上次去舅舅家,我同舅舅提起了你的婚事,想請舅舅與舅母替你暗中留意著。隻是此事還尚無眉目,你莫聲張。”
“我知曉了。”崇淨並無喜色,想起了表妹鄭若菡。
若鄭若菡那般的大家閨秀,有父親母親籌謀,不缺好姻緣,定然不必擔憂婚事。她卻無那麼好的命,終身大事還需去求舅舅與舅母。
“哥哥,這兩日我想出府一趟,不多時,隻出去一兩個時辰便好。”
“從前未見你出過府,你要去何處?”見崇淨落著腦袋不言,崇準心中一軟,應了她,“你若有事便去罷,可不許獨自出去,叫青竹跟著你。”
崇淨麵色一喜:“咱們院裏人不多,青竹要伺候母親的,我一人去便可,午膳前定然回來,絕不會出岔子。”
崇準卻未允,特叮囑了青竹跟著她,不許她一人出府。午膳時,兄妹倆至了鄭氏房中同用。見他二人都不多言,鄭氏歎息一聲。
“說些話吧,實在憋悶。”
崇淨望著鄭氏,想起了近日長房之事,低聲道:“母親,咱們院裏向來人少,伺候的人亦不多,不比長房那處,人口多,伺候的人亦多。如今大哥回了長房安住,卻幹涉了管家之事,裁去許多人,還將各院的份例折了一半。”
“如此大動幹戈?”鄭氏不免驚訝,麵色反倒有了些生氣,“你大哥可是要接掌長房?還是你大伯父給他尋好了親事,要辦好事了?”
“母親多思了,長房鬧騰便鬧騰去,不幹咱們的事。母親多用些吧,兒子還有公務處理,先回書房。”
見崇準放下碗筷離去,鄭氏難免失落幾分。
崇淨心中不忍,替她布了菜:“母親安心,大哥未曾動咱們院的份例,隻將長房份例折半了。這幾日好一頓折騰,連祖母屋裏一些貴重物件都被大哥收起存庫房了,祖母氣暈了好幾次,不過無大礙。大伯父同大伯母先是罵了大哥一番,見無成效,反被大哥砸了屋子,這才消停,任大哥折騰了。”
二房份例素來要比長房低些,畢竟公中的錢都是長房出的,況崇準已謀職多年,有俸祿在身,是以被蘇氏做借口偏袒自身。鄭氏心中亦清楚其中道理,未曾計較過。
崇淨飲了口湯水,緩了口氣複言:“三姐姐的份例隻餘每月二兩了,她於大伯父同大伯母麵前哭鬧了許久,反被大哥冷嘲熱諷一番,收走了她房中的一堆仆從,僅留了一個侍女。三姐姐鬧騰不起來,這才歇了。”
“長房的飲食亦被管控了,早膳不準見葷腥,午晚膳僅可三素二葷一湯,糕點小食一日僅一次,且各院不準再開小廚房,連祖母都隻能與長房諸人同食同飲了。”
鄭氏眼中思緒一閃而過,複現清明之色:“你大哥,或許欲為誰鋪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