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3 / 3)

魏之耀看見胡期恒,仿佛見到了救星,趕緊拉著吳明退了出去。

年羹堯哼了一聲坐下,恨聲道:“年富這逆子,害我誤參了好人!”

胡期恒詢問,年羹堯一五一十將剛剛聽來之事說了,之後又道:“此次進京,我定要帶上趙之垣,跟皇上解釋解釋。”

胡期恒聞言忙到:“不可,如此你豈不是把年富遞了出去,事已至此,你將趙之垣找來,許他銀兩也就是了。”

年羹堯固執地道:“錯不能改,何以為人。就算年富因此被治罪,也是他自找的。”

胡期恒歎口氣道:“看你氣成這樣,我心中一事本不當說,但此事不小,不說給你知道也不妥。”

“什麼事?你快說。”

“是重慶知府蔣興仁。不久前蔣興仁亡故,四川巡撫蔡珽上報說是因病猝死。但據成都來人所說,蔣興仁乃是自盡。”

“哦?實情如何你可有調查?”

“我聽說後便暗中調查,所得結果駭人聽聞。原來是蔡珽嫌蔣興仁節禮送得少了,所以當眾將他脫光衣服以作懲罰。蔣興仁乃是讀書人,又是堂堂知府,哪能受得了這樣的淩辱,當天晚上便上吊自盡,據說死後舌頭伸得老長,十分嚇人。”

“豈有此理!”年羹堯氣得額上青筋爆出,拳頭重重砸在桌子上,竟震得紅木桌子當中裂開了一條縫隙。

“元方,你這就收集蔡珽罪證,這次進京我就不信還參不下他!”

聽聞年羹堯即日進京,李維鈞立刻打起精神,對他來講,年羹堯就是他的前程,他的榮華富貴,所以他早早在保定坐好了迎接準備。此事範時捷也正被召進京覲見,行到保定時聽說年羹堯一行不日就到,心想自己不能搶在年羹堯前頭進京,於是便在李維鈞府上住了下來。年羹堯到達保定,因許久未見桑成鼎而逗留了一日,次日離開時,李維鈞和範時捷將他送出城外,年羹堯讓他們回去,可李維鈞卻執拗地非說要等大將軍走遠再回,年羹堯不依,範時捷幹脆跪在地上,說一定要看著大將軍啟程。李維鈞見狀也跟著跪下,年羹堯無法,隻得上轎而去。

到了京城,年羹堯先回家中落腳。薌君見年羹堯回來,興奮得滿臉緋紅,埋怨年羹堯不惦記她,這麼久連封家書也沒有。年羹堯敷衍著應了幾句,左右不見年富,便問:“年富呢?”

薌君撇撇嘴道:“同朋友出去了。”

年羹堯臉色沉了沉,問:“在保定時,年富是不是因為調戲人家女子被打了二十大板?”

薌君一愣,支吾道:“多久的事了,你還提它做什麼?”

年羹堯心裏了然,咬牙恨聲道:“做什麼?你的好兒子誣陷人家直隸巡撫強奸,害得我在皇上麵前誤參好人!今天看我不打折他的腿!”

薌君聞言頓覺頭皮發麻,尷尬地笑了下道:“好,是得好好教訓他,你剛到家,快別為他生氣,我去給你拿點心墊墊肚子。”說完,急匆匆地走出屋子,拉住一個家仆低聲道:“去醉仙居找少爺,告訴他這幾天別回家,老爺要打他!”

次日清晨,年羹堯遞牌子進宮,雍正見到他第一句就說:“亮工,你清減了。”搞得年羹堯心裏一陣感動。進入養心殿,雍正讓身邊的人都出去,拉著年羹堯進入西暖閣。

年羹堯看著西暖閣案幾上堆著的奏折,皺眉道:“主子又熬夜看折子?奴才說了幾次,身體要緊,您怎能不愛惜自己。”

雍正微笑道:“你怎麼剛回來就教訓朕,朕還要說你呢,衝鋒陷陣自有先鋒,你自己衝在最前麵,若有個好歹,我卻上哪再找個大將軍去。”

年羹堯笑道:“主子取笑奴才,奴才那日知道必勝,心裏興奮,所以便忘乎所以了,隻那一次,之後在沒有過。”說完,二人同時哈哈大笑。

雍正讓年羹堯坐,年羹堯也不客氣,撩衣服在雍正對麵坐下。雍正看年羹堯坐得甚實,心裏閃過一絲不快。年羹堯不知胤禛心裏的想法,自顧自道:“奴才這次回京,有幾件事請要說與主子知道。一是廣西巡撫李紱貪汙漕糧盈餘銀五千兩,奴才已查屬實。二是重慶巡撫蔣興仁非暴斃,而是不堪淩辱自盡,奴才也也查實。”

“可上了折子?”

年羹堯點頭道:“這兩樁都上了,還有一事,奴才必須當麵陳情。”

“你說。”

年羹堯道:“上次奴才參直隸巡撫趙之垣實為誤參,日前奴才方得知真相,趙之垣是得罪人被人陷害,實屬無辜。”

雍正聞言神色一凜:“被人陷害?被誰?為何陷害?”

年羹堯猶豫了一下,歎口氣道:“是奴才管教無方,主子要怪,就怪奴才好了。”

雍正打量著年羹堯,半晌方道:“朕知道了,趙之垣的事,再議!”

年羹堯見雍正敷衍,站起身雙膝跪地,誠懇地道:“趙之垣無辜受害以至丟官,若不還他個公道,奴才心裏不安,也無顏麵君。奴才知道主子為難,但是非之間沒有其它,請主子準奴才所請。”

雍正看著年羹堯,沉吟半晌方淡淡道:“就依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