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年羹堯同嶽鍾琪一起探討用兵方略,忽然探馬來報,稱羅卜藏丹津集結兵馬一萬有餘趁夜偷襲。年羹堯與嶽鍾琪對視一眼,嶽鍾琪笑道:“大將軍料事如神,他們果然趁我們初到西寧不及應戰而偷襲。”年羹堯意料之中地笑了一下:“來得好,一會兒我們就來一出聲東擊西。我們以北側諸堡示弱於他,我再在主城唱空城計,待他輕敵來到南堡,我們便給他狠狠一擊,你等南堡炮響便帶六千人去抄他大營,等你得手,我便率兵出擊,咱們來個前後合圍,讓他此次有來無回!”
待布置妥當,年羹堯率近身二十餘人登上主城城樓。過了一會兒,城下喊殺聲起,年羹堯眯起眼睛觀察戰況,一個兵丁喘著粗氣跑上城樓,喊道:“報告大將軍,北側諸堡已被敵軍攻破,敵軍正移往城下。年羹堯點頭道:“傳令南翼守軍準備火炮。”
過了一會兒,羅卜藏丹津兵至城下,見除了城樓上晃動著幾個人影外四處寂靜不見守軍,不由停住了腳步。片刻,敵軍中令旗舞動,大隊人馬往南堡而去。年羹堯在城樓往下望,滿意地微笑著對身邊兵士命令:“傳令,南翼準備開炮,都給我瞄準了打,跑偏了的沒酒喝!”
過了約一盞茶功夫,南方響起轟鳴聲,城樓四周立時塵土漫天,屍橫遍野。
探馬跑上城樓報:“稟報大將軍,嶽將軍已搗敵營,敵軍全殲。”
年羹堯哈哈笑道:“好!東美好樣的!”
緊接著,又一探馬來報:“大將軍,敵軍遣桌子山土番做前隊,被我軍轟死無數,現在敵軍正往回撤走。”
年羹堯手擊城牆:“是時候了!傳我將令,出城追剿敵軍,與嶽鍾琪前後合圍,定要一舉剿滅羅卜藏丹津!”
數日後,紫禁城裏傳來報捷聲,雍正聽見聲音立刻放下飯碗迎出去,看過捷報後滿臉歡喜,對身邊的蘇培盛道:“年羹堯首戰告捷,快傳怡親王!”
胤祥從上書房趕來養心殿,拿來捷報看過後遺憾地道:“可惜沒抓住羅卜藏丹津。”
雍正笑道:“羅卜藏丹津萬餘人一晚上被年羹堯殺剩幾百,你還不知足?估計年羹堯現在正在大營裏喝酒慶功呢!朕想賞他,你說賞什麼好?”
胤祥輕笑一下,淡淡道:“已經入冬,邊關苦寒,皇上不如賞他件棉衣吧!”
轉年二月,上書房收到年羹堯上疏,稱為來年進兵做準備,請旨選陝西綠旗兵及蒙古兵一萬九千人留守西寧、甘州、布隆吉爾,並駐防諸隘口。又說軍中馬匹、糧食、火器火藥都已不足,請求補發。
胤祥拿著年羹堯上疏給雍正,滿臉難色地說戶部存銀不足,恐怕難以按數湊足。胤禛沉吟良久道:“馬匹火藥加發,其餘按數補發。”
胤祥驚道:“皇上,你讓臣弟一時去哪湊足銀子。那年羹堯遲遲不肯進兵,從入冬拖到現在,真要活活拖空國庫他才肯罷休嗎?”
胤禛皺眉道:“天寒地凍,出兵不合時宜,他也有他的道理。”
胤祥正色道:“皇上,上次年羹堯參劾程如絲行賄蔡珽,賤價勒買私鹽,倍價販賣並且草菅人命。之後蔡珽又奏稱程如絲果敢懲治鹽梟,為年羹堯所嫉。因為二人各執一詞而廷議始終未有定論,不久前臣弟耳聞年羹堯曾指使他人販賣私鹽,據說私鹽船上就插著他的旗號,無人敢管。雖然現在沒有切實證據證明孰是孰非,但如今他三天兩頭跟朝廷伸手要銀子,難說他安得什麼心。依臣弟之見,不如差個妥帖的侍衛到他身邊任職,若他真無異心,也可幫他洗脫嫌疑。”
胤禛沉吟道:“既然你說了,便遣阿齊圖的兒子托克托和張武哥去西北,也讓年羹堯幫著曆練曆練。另外發上諭,就說羅卜藏丹津負國,叛不可宥,授嶽鍾琪奮威將軍,讓年羹堯速戰速決。”
羅卜藏丹津敗走,為防其潛入西藏,年羹堯命又木多總兵官周瑛率兵截住通往西藏之路,又調都統穆森到吐魯番駐防,以備其與退守新疆伊犁的策妄阿拉不坦勾連。並讓原吐魯番駐防副將軍阿喇納從吐魯番出兵往噶斯方向沿路截殺。另外,又遣參將孫繼宗率二千人暫駐安西府布隆吉爾,等待與阿喇納會師。
這日大雪初晴,嶽鍾琪同參將宋可進到西寧東北郭隆寺平寇大勝歸來,年羹堯滿臉喜色出帳相迎,拉著嶽鍾琪進帳後笑道:“你這一把火燒得好,燒得幹淨,郭隆寺喇嘛竟敢響應羅卜藏丹津,這次折損六千兵力,量他也爬不起來了!”
宋可進比嶽鍾琪大著二十歲,戎馬多年,對嶽鍾琪用兵卻十分佩服,當下笑道:“大將軍沒見當時情形,賊寇在山穀裏埋伏,嶽將軍走到穀口時就發覺不對,於是讓弟兄們搬來柴火,來了個關門打狗,這一仗,打得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