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沒想到,顧林澤竟把1101室重新裝修了一遍。
推門而入的第一瞬間,她差點以為走錯了地方。
顧林澤換好鞋,轉身看向她,直白的壓力給過來,他似乎比以前更高了。
蘇沫蜷了蜷指尖,迎上他的視線,然後聽他說,“你直接穿鞋進來吧,家裏沒有多餘的拖鞋。”
他詞綴不拖遝,說完就走。
蘇沫的心髒猛地抽痛一下,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把屬於她的鞋給丟了。
像是要強製抹除‘曾經’一樣,他決絕的徹底。
蘇沫突然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她的選擇又對不對......
正猶豫,腳步聲倏地戛然而止。
顧林澤停下來,往回看了一眼,“怎麼了?”
蘇沫沒再多想,三兩步跟上去,
-
夜裏三四點的時候,外麵起了風。
呼嘯而過的風聲擾的蘇沫頭疼,本來就睡不著,這下好了,連手也跟著疼。
止疼藥的藥效過了,皮肉的刺痛感回來,那種尖銳的疼直抵心髒,根本無法忍。
她摸索著起身,開了一盞床頭燈。
淩晨寒氣漸盛,她披了件外套在身上,睡衣借的是顧林澤的,長長的袖口、褲腿被她挽著,她低頭看了一眼,輕輕唾了一聲。
它的命運估計好不到哪兒去,她這般想,動作拘謹的開了門,哪知還未走出兩步,對麵的房間驟然亮起了燈。
燈光透過門縫溢出來,恍惚零星灑在了蘇沫赤裸的腳上。
是的,她沒穿鞋。
她白日裏穿的是雙淺口小皮鞋,底子稍硬,走起來會有聲音,她怕動靜大會吵到他,卻不想,他竟然醒了。
這個點?
蘇沫屏住呼吸,一時間在‘先回去臥室’和‘再等等看’之間搖擺不定。
然而,還沒等她做好選擇,門開了。
暖白燈光頃刻間瀉出來,顧林澤逆光而立,兩人都能從彼此的臉上看到瞬息的錯愕。
稍縱即逝。
快到像是從未發生過。
“你怎麼醒了?”
“是不是手疼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趁著風聲,顯得格外默契。
那風聲帶著鉤,呼嘯而過,轉身銷聲匿跡。
室內有片刻安靜。
顧林澤的視線落在蘇沫的腳上,高大的身影全然罩住她的,眉眼黑的如墨,“地上不涼嗎?”
他開口,聲音聽起來不大高興,眸子幽深似潭水,神情冷肅,“回去穿上鞋。”
蘇沫很輕地“哦”了一聲,後知後覺,腳底生寒。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北方的秋天脾性古怪,總不讓人有個愜意的時候。
她如是想,等換好鞋子再出來,哪兒還有顧林澤的身影?
餐廳燈被悉數打開,暖調光暈似乎驅趕走了一絲涼意。
她走過去,透過玻璃門,看見正立在櫥櫃旁邊接水的男人。
他的腰背更挺闊了,天生的衣架子,即便是最普通的真絲睡衣穿在他身上,也絲毫遮掩不住他的好身形。
蘇沫倏忽想起來前段時間那場相親修羅場,她被他拉坐在腿上時的感覺,肌肉緊實,硬的像石頭,可體溫卻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