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林澤在轉身的第一時間,蘇沫就注意到了。
她趕在車子發動前打開車門,直直坐上副駕。
顧林澤試圖上鎖的動作頓住,他單手扶著方向盤,眉頭蹙得極深,“你幹什麼?”
他的語氣充斥著不耐,麵色冷肅。
蘇沫怔了一瞬,沒說話,隻顧著默默係好安全帶。
悉悉索索的的聲音伴隨著一道清脆的“哢噠”聲,很快,車內重新歸於寧靜。
“下車,我不順路。”
沒等到蘇沫回答,顧林澤再次出聲,隻不過他這次沒再看她,也沒有了剛才的煩躁。
他極力控製好情緒,不讓她再影響自己一絲一毫。
可她卻說,“不下。”
蘇沫的聲音很輕,輕到顧林澤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你說什麼?”
“我說不下。”
蘇沫側過頭,調子雖軟,但韌,“我想跟你聊聊。”
顧林澤倏然笑出聲,他單手扯開一顆扣子,話裏話外盡是嘲諷,“怎麼,對我餘情未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早就結束了?”
他每一個字眼都說的輕飄飄,仿似麵對的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前女友。
他的笑意不達眼底,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冷漠。
以前,他的冷漠是給別人的,如今,她受到了。
蘇沫的嗓子有些發緊,“你結束了,我還沒有。”
你結束了,我還沒有。
這句話無疑是枚核彈,顧林澤徹底被點燃,他一聲不響開門下車,蘇沫眼見他繞過車頭,麵上神情變得更冷。
副駕車門隨之被打開,她看著他躬身,輕易解開扣在她身上的安全帶。
“下車。”
她的手腕被緊緊攥住,一股大力襲來,她被他生生拽下車。
繼而,“砰——”的一聲,門被合上。
前前後後,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蘇沫動了動手腕,疼,連皮帶骨的疼。
她瞪著顧林澤,眼角噙著淚,“在這裏說也行。”
那股倔強的、不依不饒的性子被一夕調動起來,她朝前一步,離他更近。
她近乎貪戀的聞著獨屬於他的味道,大膽而熾烈。
“你非要讓我說難聽的話是嗎?”
顧林澤居高臨下,這些年,褪去青澀的稚嫩,他的臉愈加棱角分明,生氣時,眉眼微皺,眸子清戾,不摻雜半分感情,冷的像千丈寒潭,一眼見不到底。
可蘇沫不怕,她踟躕著上前抱住他,低聲細語,“你說吧,我聽著。”
顧林澤,“......”
顧林澤僵直著腰背,眉頭皺的更緊,他用力推開蘇沫,眼神複雜的像是在審視一個陌生人,“結束了,就是結束了。”
他一字一句戳進蘇沫心窩裏,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
蘇沫深吸一口氣,想說,她好容易攢夠的勇氣,不能就這麼倒在這裏。
她花一秒鍾時間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一秒鍾後,她再次打開車門。
隻是這次還沒等她坐上去,顧林澤已然耐心告罄,“你鬧夠了沒有!”
他再次大力把她拉出來,沉著臉去關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