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年幼的墜兒卻根本想不到這些,隻知道劉嬤嬤闖下了大禍,妄求能替母親求下一線生機。
“好……好……,真是個孝順的好女兒。”瓜爾佳氏咬牙切齒的瞪著墜兒,眼神凶惡的恨不能吃了她。
墜兒被瓜爾佳氏看的瑟瑟發抖,桂嬤嬤上前嗬斥道:“墜兒,你知道四小姐為什麼偏偏讓你在門口攔住夫人嗎?”
墜兒茫然的看著桂嬤嬤,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提起這個。
“你是四小姐的貼身丫鬟,四小姐又是因為你娘劉嬤嬤才得的天花,論理你應該將功贖罪伺候在四小姐身邊才是。可是四小姐卻偏偏把你派在外麵,雖是為了夫人的身體著想,但又何嚐不是為了你好,你現在不誠心為小姐的身子祈福不說,竟然還說這些話白白惹夫人生氣,真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揮手止住桂嬤嬤的話,瓜爾佳氏冷聲道:“如果穀姐兒沒事的話,你母親自己熬得過去,我便饒了她一條命,但若是……”
“奴婢謝夫人恩典,小姐心善,自有菩薩保佑,定然會安然無恙。”
可是瓜爾佳氏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直愣愣的望著穀奇坤的房門,一眼都不舍得錯開。
“請老爺安!”
“給老爺請安!”
……
“夫人,老爺來了。”
瓜爾佳氏好似忽然被驚醒了一般,抬頭看向齊世,淚珠一串串的落下來。
桂嬤嬤心中舒了一口氣,夫人總算是哭出來了,像剛才那種不悲不喜的樣子最容易鬱結於心,夫人的身子本來就不好,這樣非得大病一場不可。
齊世看著哭的快要背過氣去的瓜爾佳氏,心裏也是悲痛不已,穀姐兒年幼時雖有些刁蠻,但不失甜美嬌憨,長大些就更是乖巧可愛,可是偏偏命運多舛,不生病則已,一生病就有性命之憂。
齊世輕拍瓜爾佳氏的背部安慰道:“穀姐兒哪次生病不比天花嚴重,那些病她都一一扛過來了,區區天花算得了什麼,莫擔心,我們穀姐兒一定會沒事的。”
“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自小體弱,都是我造的孽,為什麼卻偏偏報應在我的穀姐兒身上。”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報應?”齊世嗬斥道:“不是有句俗話叫做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我們穀姐兒雖然多災多難了一些,可是不也都一一闖過平安無事了嗎?她這是要在前半生把一聲的苦難都耗盡,放心,隻要穀姐兒闖過這一關,她下半生必定會平平安安、盡享榮華的。”
“老爺——”瓜爾佳氏滿含希望的望著齊世,眼睛裏透漏出希冀。
“你想想,我們穀姐兒雖然生來體弱,卻不是多病之人,這幾年也就病了這麼兩次而已,雖然每次病情都很嚴重,可也都是有驚無險,就連大夫也說是奇跡,可見我們穀姐兒是上天眷顧之人,這次必定也能逢凶化吉。”
瓜爾佳氏的心慢慢安穩下來,盡管知道齊世隻是在安慰她罷了,可是瓜爾佳氏寧願相信這是真的,“嗯,穀姐兒一定會沒事的,上次病那麼厲害都沒有難得住我的穀姐兒,這次一定也沒事。”
人就是這樣,在恐慌絕望的時候,隻要有人不停的跟你說,“沒事,一定會沒事的”,心就會不自覺地放鬆下來,慢慢的相信他說的就一定會成真,與三人成虎其實是一樣的道理罷了。
房裏的穀奇坤聽到外麵隱隱約約的啜泣聲則是鬱悶不已,本以為自己這副已經被靈氣改造過的身體該是百毒不侵的,可是偏偏靈氣改造的不完全,雖然身體內部沒有受到危害,可是最表層的皮膚卻因為沒有來得及改造,而起了幾顆痘苞,因而才引起了這場軒然大波。
“大夫,小女的病情如何?”見大夫從房中走出來,齊世連忙上前問道。
說到底,齊世自己其實並不如他所說的那般自信,對穀奇坤的病情也是頗為憂心。
“大夫?”看著那大夫沉默不語的樣子瓜爾佳氏的心又提了起來。
“沒事,小姐的身子極好,沒有大礙。”那大夫仿佛突然被驚醒一般,話裏有幾分詞不達意,但是馬上他就意識到話中的不妥之處,連忙補充道:“這天花之症最厲害的就是高熱不退,如果抗不過去痘苞發不出的話就會有生命危險,這位小姐的運氣頗好,熱度不高不說,而且神誌清醒,痘苞也發的很快,想必過幾天就會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