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慘白的燈照在一個消瘦的男人臉上,強光的刺激隻是讓他微微偏了一下頭。幹枯的頭發如同枯草一樣無力的搭在一邊,他看起來頂多隻有三十歲出頭的樣子。
大衛注意到眼前的“罪犯”帶著極大疲憊感,濃厚黑眼圈像東方的某種珍稀動物。
“姓名!”一旁的助手聲音帶著些許壓迫和嚴肅,即使她才從警校畢業沒多久。
“傑西·沃克!”
“年齡……”
大衛舉起手打斷了助手的詢問,“你看起來很累!傑西。”
男人搖搖頭並沒有說話,他布滿血絲的眼睛裏充滿了驚恐。
大衛示意助手出去接一杯水。
房間裏隻剩下大衛和他了,“我的朋友現在情況對你不太有利。”大衛溫和地說,他的語氣就像和自己鄰居談論今天的英超比賽一樣。
“我什麼都沒幹!”那人抬頭看了一眼大衛,“我隻是在街上溜達而已。”
“你背包裏的東西怎麼解釋?”大衛站起來靠在桌子的邊緣上,他的上半身和屋子的黑暗融為一體,“那把尖銳的老虎鉗上沾著的應該不是紅色顏料吧?”
“我……”傑西呼吸有些急促,他張開嘴想說些什麼,但是他又閉上了嘴。
“我很願意相信你,”大衛看向推門而入的助手,“這位警官可不會相信你,她巴不得直接將你定罪,早點結束這一連串的噩夢。你應該知道最近發生的事。”
大衛自然的把水杯遞給了傑西。
“什麼?”傑西抬起頭來用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大衛,盡管他看不清大衛黑暗中臉,“你們懷疑我是食眼惡魔?我不是!”
“很快就會有結果,你包裏的那一把老虎鉗他們拿去化驗了,我們聊一聊淩晨一點你為什麼會出現在維多利亞街,帶著一把沾血的尖頭老虎鉗。”
“我不知道,”傑西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大衛,“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
“大衛,”助手看完手機的消息之後,站起來在大衛耳邊,“法庭科學實驗室說,凶器上的血液和最近一名被害人的DNA檢測結果一致。”
“很遺憾,我不得不結束談話,”大衛將燈按熄滅,“之後的事情是法官的事了。”
僅僅憑借凶器上的血跡,遠遠不能定他的罪,大衛很清楚。他能感覺到這個案子沒有那麼簡單,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不像做出如此殘暴事情的惡魔,他不符合大衛心裏對罪犯的側寫。
“別走!我真的不知道,”傑西提高了音量,“我最近遇到了怪事!我不知道和那些案件有什麼聯係,但是我真的沒有殺人。”
“說說看。”大衛按開了燈,並且調整燈的照射的方向,讓它不再直射傑西的臉。
傑西露出一個感激的神色,他將麵前的水一飲而盡。
“我感覺我的身體裏麵住著另一個人!”
傑西的第一句就讓大衛有些頭疼:“你如果想說你有精神分裂症……”
“不!”傑西用力將手裏的紙杯揉成一團,“我是說有人進入我的身體!”
“他有吸毒史麼?”大衛問助手,“或者精神病史?”
“他沒有前科,至於精神狀態明天才能評估。”女助手搖搖頭說。
“我不是精神病,這幾天淩晨我總是突然驚醒,然後發現我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大衛坐下來,雙手環抱於胸前,用堅定的目光看著傑西。他覺得這個孩子表情不像在撒謊,除非他極其善於隱藏自己。
“我想起來了,這一切都是我從遇到那個女人之後才出現的。”傑西叫起來。
他頓了頓說,“當時我在Cargo Club酒吧,打算喝完這最後一杯就回家。突然一個黑色短裙的辣妹坐到我的旁邊,你知道的當你喝了一點酒之後,如果一個身材火辣的辣妹對你投懷送抱,你多半不會拒絕
“我也沒有拒絕,我不知道當時我和她說了什麼,我現在甚至想不起來她的名字。我隻記得我和她一起回到了我的出租屋裏
“後麵的故事順理成章的發生了,第二天當我醒來後頭痛欲裂,我喝了一點水之後好了很多,我發現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