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朱氏無疑於雷劈.雖然有一家子老小需要她.可是她懶成性了,依靠習慣了,根本就挑不起那個擔子.於是她便沉浸在麻將裏.日子就那麼將就過著.一天隻吃一頓也行,不吃一頓也過了,隻要有麻將.她們在麻將裏搓著搓著就什麼都忘記了一樣.似乎隻有麻將可以了卻心願.

卻可惜苦的是自己的孩子們.

她沒指望這種生活還有所改變.錢老板登門的拜訪讓她覺得比中了五百萬還要興奮.就象得到了新生一樣.麻將對她來說再也沒有了意思.她每天晚上夜裏都睡不著,她在心裏演繹著各種花錢的方式.那種盼望的滋味實在是太好受了.

太好受了.她臉上的笑不是故意擺的,而是收都收不住.因為她是真的歡喜.

"好了,頭發梳好了."朱氏拿出鏡子給花小蘭照.頭發從前一直梳到後腦,然後別了一根綴滿珠子的大發卡.一根細長的珠子從頭發上伸了出來,帶著綴子,很象古代的仕女.朱氏上看下看,她的那幾個牌友常說小蘭是美人胚子,可淡妝可濃抹,可做狐狸精又可做賢良淑女,可古妝又可現代,她忙著看牌,根本就沒有仔細看過她.她現在仔細一看,倒還真是那麼一回事.

"真好看."她瓣過花小蘭裹在旗袍裏玲瓏有致的身子,忍不住地說.

花小蘭的額頭光光滑滑地,愈發顯得她的白裏透紅的皮膚粉豔豔地.隻是聽了她的話後,那張臉上也並沒有太多的喜色,隻有眼裏閃著一些光.

一些怨恨的光芒.朱氏誤以為是喜色罷了.

然後有人敲門.錢富貴親自來接人了.

朱氏小心地將門打開.錢富貴用一張比朱氏還要蒼老的臉笑著叫了一聲"媽".然後手裏伸出一大紮四四方方的包著紅色彩紙的東西,象是一個紙箱.

"唉喲!"朱氏嚇了一跳.她大概不會想到他會這以叫他吧.還是料想不到那個東西有那麼重吧.差一點沒有拿得住."額.好女婿快進來,你看你還帶什麼東西啊,呀,好沉啊."朱氏對手裏的東西不解.隻知道肯定很貴重吧?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錢富貴一臉喜色,眼神瞟向花小蘭.

"小蘭,東西都準備好了嗎?"他在屋裏尋找她的東西.

"都準備好了,你看還滿意嗎?"花小蘭伸開雙臂象蝴蝶一般轉了一圈.她的東西就是她自己.其他什麼都沒有.她這一旋旋得錢老爺子眼都直了,"好,好.上車吧."

"嗯."花小蘭回頭望了眼父親,她低下頭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便挽著錢老爺子的胳膊出門了.錢老爺子比她矮很多,倒象是她牽著他.

聽見他們的腳步聲消息在樓梯,朱氏急切地將門關上.她迫不及待地拆開那團用紅色的包裝紙精心包好的東西.

"哇."她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她這一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的錢.全是一百麵值的,足足有兩排四塊磚頭那麼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