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買回來的藥包都在爐子上熬煎,蜃毒為魔物之毒,不是尋常草藥就可以解決的,隻能暫時緩解噬癢感和症狀,控製毒泡蔓延速度不那麼迅速。
少年知曉回安城有位醫仙,那位醫仙曾經還是三清宗請來給長老和弟子交流研習藥植百科的輔師,通俗講就是實習期的輔培師尊,叫法嘛都是稱呼為先生。
蘇木不願困於三清宗,他崇向無拘無束的生活,遂利用多年積攢的名聲財力和經驗,落地素有“藥城”美譽的回安城,開了一家專供修真界靈植靈草需求的百草閣。
趙獨善心想,是時候找這位曾經的導師見見麵了。
楚雲澤相約溫廣白在雲未峰後山的一處亭子裏會麵,他提前備好了一壺灌有“實話實話”的藥粉,這藥粉他是抹在了酒壺內裏的上壁,酒滿之時,溫廣白作為峰主也作為掛名師尊,第一杯酒都是要倒給他的,而他自己雖也要喝,可藥性就沒那麼強烈,再加上他已吃了一枚解話丸墊肚,今日必要讓溫廣白吐盡糖豆的原委。
勝券在握的楚雲澤,特別的熱情有加,溫廣白看著桌上的滿滿美味菜肴,和邊上一壺佳釀,不動聲色地升起漫漫警惕之心。
他怕楚雲澤態度驟然轉變,其背後醞釀著要他顏麵掃地的陰謀,丟失香囊那件事早就過去了,就算道歉也是那時候聊表歉意,而不會坐等現在才來和自己說。
哪怕就如楚雲澤詮釋的那般,是因後續事物繁雜而耽擱了最佳時機致歉,可香囊對他來說何其重要珍貴,一旦和他的香囊掛鉤,再急再忙的事都能抽出身來。
兩者互相打探,都是各懷心事,表麵笑盈盈,內心mmp。
“師叔,這是師侄做的冷吃兔丁,味道鮮美酥脆,辣度也是師叔你能承受的範圍。”
執起一雙銀著,他伸手夾了幾塊色澤油亮的肉丁置於溫廣白碗裏,男人看他自己不吃光一個勁的給自己夾菜,內心不禁懷疑師侄是不是下了毒在菜肴裏。
楚雲澤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給他夾完後,也不嫌棄,直接夾了幾筷子菜塞到自己嘴裏品嚐,吃的同時還不忘叫溫廣白拿起筷子趕緊吃。
男人暗自緩了一口氣,菜裏沒毒……保不準就是下在別的地方了。
也不排除自己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師侄畢竟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心思純良溫善,不可能會對他做些這種下三濫的事,說不定就是因為事情擱置而專門道歉,退一步講,這是自己的親師侄又不是外人,幹嘛要鬧得這麼生分。
自我疏導想通了的某人,也不再提著心吃菜,卸下了心裏戒備後,他放開心敞開肚皮吃了起來。
楚雲澤吃的正歡時,抬起酒壺先給溫廣白倒了一杯,“師叔,師侄敬你一杯!”
“雲澤啊,這酒不烈吧?倒太多了你就不怕師叔我發酒瘋嗎。”
“不會的,這酒入口綿柔,沒有後勁,不會醉的。”
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時不時雙杯碰撞來個幹杯,菜沒吃完,酒倒先喝完了。
楚雲澤使勁的給溫廣白灌酒,看人神智已然醉醺醺時,他這才做起了正事。
“師叔,上次你給我吃的糖豆真的隻是糖豆嗎?”
兩隻手扶住臉頰的楚雲澤,眼裏一片清明,根本就不像是喝酒的人,他趁著兩人喝酒時,偷偷地喝一半倒一半,並未完全流入肚子中。
溫廣白頭枕在手臂上,頭發蔽住了他大半個臉頰,哪怕是這種狀態,他也依舊沒有說出楚雲澤想要的回答。
“啊……糖豆?就是糖豆啊……”
聲音特別的小,小到坐在對麵的楚雲澤都聽不清他在呢喃什麼,無奈的又重問了一遍,結果……嗯,白問了。
看來這個“實話實說”並不能讓人實話實說啊!這包藥粉是不是過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