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師徒交心敘因輒(3 / 3)

“還有一事,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如今須得告知與你。這便是禁靈珠,你先收下。”

玉虛子手指虛彈,玄道右手手心便多了一枚帶血的鴿蛋大小銀珠,恰如珍珠也似,隻表麵上有一層淡淡的流光,時不時氤氳著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光芒。銀珠有一處缺角凹陷,好似被咬脫皮的樣子。凹陷處血漬猶然,仔細看時,那血漬乃是無數細小的血珠組成。

“這,這,這不會就是我咬的吧?”銀珠在手,玄道隻覺得手心發燙,說話也不利索了。

“不是你咬的還有誰啊。也得虧了你這一咬,我才能借著你那一咬的震動,行以血祭之術,這才得以脫身啊。”

“血祭之術?”

“是啊。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玄道,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你能看到我的元神之體?是血祭的緣故啊。元神之體,虛無縹緲,常人肉眼凡胎,豈能得見?便是你如今得了那孽障四十年的功力,卻依然在後天巔峰,沒踏足先天之境啊。先天未到,天眼未開,你玄道依然是凡夫俗子,肉眼凡胎。沒有血祭的牽引,你是萬萬看不見為師的。為師之所以在你眼前顯行,乃是血祭之故嗬。”

血祭?聽了這兩個字,玄道不由得脖子發梗,渾身哆嗦,出了一身雞皮疙瘩。玉虛子所言血祭,當然是用我玄道的血啦。至於我那血是怎麼來的,自然是張口亂咬之際被禁靈珠崩了牙,牙齦出血淌出來的。血祭,用我的血祭祀玉虛子,嚇,莫不是自己已經被玉虛子所控,便如那提線木偶也似,玉虛子教自己上東,自己絕對不敢向西?哎呀呀,沒自由,沒天理啊。

玄道麵如土色,一絲話音也說不出來了。

孰料玉虛子卻也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摸樣,根本未看玄道臉色,自嘲說道,“是不是很悲催,我堂堂玉虛子,最後竟然淪落到借你之血,將自身獻祭於你才得‘自由’?這‘自由’是不是很廉價?不過,我不後悔,畢竟我終於逃脫了那孽障的魔爪,明道院的傳承也得以保留了下來。至於你玄道,現在都已經拜我為師了。我知道你天性淳樸,再加上我們師徒關係,想必你也不會太跟我過不去擰著來罷。”

“等等,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你把你自己獻祭給了我?也就是說,我能控製你?”玄道目瞪口呆。

“控製?你想得美啊。你這小子,莫非要欺師滅祖,還想著控製我?你憑什麼啊?不消說你現在連先天之境也沒有達到,便是等你修煉出元神,要想控製為師,隻怕也力有不逮吧。”

“不敢不敢。”

玄道急忙澄清,笑話,若是讓玉虛子記到心裏去,哪裏還有自己好果子吃啊。不知者不怪,料想玉虛子乃得道高人,不至於跟自己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人計較。

“你以為血祭是什麼?算啦,我玉虛子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實話跟你講,這實情可與你講,也可不與你講。我之所以坦言相告,無非存了‘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之意’。更遑論,你日後修煉道業,自然知曉一切。所以現在告訴你跟以後告訴你,兩者相較,自然現在告訴你為好。你也休要便以此就認為為師乃迂腐之徒。”

從玉虛子所言得知,所謂的血祭之術,其實根本不是玄道想當然以為哪個血祭哪個便受人控製。玉虛子為了擺脫禁靈珠的桎梏,抓住禁靈珠被玄道無意識咬中的機會,將自身獻祭於玄道。換言之,獻祭之後,玄道跟玉虛子之間便有了一種永遠也擺不脫的關係。那便是,玉虛子的存活與否,在獻祭之後,已經取決於玄道的存在與否。玄道活,則玉虛子生。玄道死,則玉虛子亡。除此以外,玉虛子跟玄道之間,並無其他聯係。

而且,日後楚玄道修煉到元神之境,倘若超出玉虛子境界,倒也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控製’玉虛子。當然,如果到了那個時候,玄道也可以選擇,是否還依然享受玉虛子的獻祭。若依然享受,玉虛子當永為玄道之仆,生死取決於玄道。若不願,則可單方麵取消獻祭,還歸玉虛子自由。

這一番說辭,直教玄道楞上加楞,腦子幾乎轉不過彎來。也就是說,自己跟蘇老道莫名其妙的的廝打一通之後,竟然得到了玉虛子的獻祭?而且,被獻祭的玉虛子還成了自己的師傅?好亂啊,怎一個亂字了得。今兒個事情便一樁連著一樁,變化一個接著一個,著實叫人透不過氣來。簡直超乎人想象,直若存身夢裏。

這,這,這也太扯了吧?簡直,簡直……無法理解,無法接受啊。

玉虛子情真意切,語重心長。

“所以,玄道,不要想師傅會害你什麼的。你要知道,隻有你好了,才有師傅的好。隻有你更好,才有師傅更好。所以,師傅隻會盡心盡意教導於你,讓你飛得更高。隻有這樣,師傅才有可能有出頭之日啊。所以,你現在雖然還小,但師傅已經決意將《太真經》傳授於你。當然,你現在的年齡,修煉《太真經》尚早。但,不是有句老話,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功夫要從嬰兒起煉麼?經書交給你,即便你現在修煉不了,也可以舉一反三觸類旁通以作借鑒麼。玄道,你可不要辜負了師傅的期望喲。”

玄道此時,目瞪口呆,哪裏能夠回答。

“好了,該跟你說的都跟你說了。師傅也該走了。”

“走?師傅你去哪裏?”

“去哪裏?師傅不得替你消除後患啊。若那孽障死在你房裏,於你可大為不妙。所以啊,師傅須去暉慶州走一遭,也算是替你了解小尾巴喲。”

“這個……這個……,師傅啊,那禁靈珠我該怎麼處理啊。”

“禁靈珠既然交給你,當然由你保管喲。”

“這禁靈珠不是囚禁師傅你的元神的嗎?還要它作甚,索性砸了得了。”

“徒兒啊,說你傻你還真傻啊。啥也不知道呢。禁靈珠可是師傅行以血祭之術的載體。若禁靈珠有損,你我師徒,可就吃不了兜著走啦。”

“啊?那我們不得好好保管麼?還是師傅您保管得了。”

“師傅乃元神之體,怎麼保管?這保管須著落於徒兒你的身上啊。”

“我怎麼保管?”

“師傅不是給了你玄黃雙魚戲珠戒嗎?你不也曾進去看過那戒內空間?你將禁靈珠收於戒內空間不就成了?”

“怎麼收啊?”

“簡單呀。手撫雕花,心念收便收,放便放,簡單的很呢。好了,你現在立即打坐,依照我的提示,運功一個周天。其他的事,無需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