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酒,揪住他的小辮子!”
……………………
整個山回蕩著兩人的咆哮聲,滿山的鴉鳥被驚的飛出山頭。
鳩酒和特雷的動作越來越慢,兩人交掌,對視了一眼,俱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頗有默契的齊齊搖了搖頭。
一時從對手變成了盟友。
女子和華淺秋呐喊是一聲比一聲高,兩人杠上了,誰都不肯低頭,到最後鳩酒和特雷都收了手默默的站到了一邊,和觀戰的男子一起當起了木頭人,將場地留給了助威變吵架的兩人。
“你個潑婦,典型沒事找抽型,嗓門大了不起啊,看我不縫了你!”
“你個野蠻小人,一個男人和女人計較,簡直是心胸狹隘小雞肚腸,還是個色胚!”
“再野蠻也沒你野蠻,嘴巴大的我都看見你的扁桃體了,你妹的,在別人的地盤也敢像猴子一樣撒野!”
“你說誰猴子?你個小矮子敢這麼和我說話!“
“我矮子也比你胸大無腦好!”
眼看兩人擼起袖子就要撕,逼打架了,鳩酒急忙上去想拉住華淺秋,卻被一人擋了下來。
木頭男子看戲看的正起勁,對鳩酒想要阻攔的行為感到很不滿。
“你什麼意思?”
鳩酒皺著眉,眼前的男子武功恐怕在自己之上,要動起手來就糟糕了。
但是不動手,眼看西夷女子就要和主子打起來了,如果主子有個三長兩短,王爺的怒火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滅了西夷都是小事。
“別急。”
那女人的手都要揮上主子的臉啦,還別急!
鳩酒一咬牙,運起內力準備出手,誰知從華淺秋背後那片樹林中突然飛來一根樹枝,直直的刺向女子。
木頭男子終於動了,隻見他一閃身便到了女子麵前,兩指一下子夾住已到眼前的樹枝,哢嚓一聲將它折成兩段,落在腳邊。
女子瞪著大眼睛,一副懵了的表情,低頭看了眼地下的樹枝,一頭被削的很尖,那程度能插死一頭野豬,這才驚覺剛剛自己差點送了命。
華淺秋也驚到了,尋思這女子是多遭人恨啊。
木頭男子這時竟然笑了起來,完全沒有對自己的妹妹差點死在這根樹枝下這件事該有的憤怒。
男子朝著林中笑道:“都出手了,人還不出來?”
其他幾人都莫名其妙,華淺秋剛轉身想看看背後有什麼就見一襲黑色落在自己麵前。
華淺秋下意識的望向鳩酒,惡狠狠的瞪著他。
鳩酒苦著臉將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三指並攏指天發誓。
自己也是今天才知道要來這裏的,怎麼可能去通風報信啊!
華淺秋也才想到了這一點,對鳩酒露出個不好意思的表情。
北堂蘭微微蹙著眉頭,薄唇微啟:“傷到了麼?”
“啊?”華淺秋呆了下,隨後搖搖頭:“沒有,都還沒動手呢,你就來了。“
北堂蘭眉頭皺的更緊,這丫頭一番話好像說自己礙了她的事一樣。
伸出手就在華淺秋粉嫩的臉蛋上輕輕捏了一把。
“你幹嘛!”水眸一瞪,將他的手拍掉,摸著被掐的地方,癟著個嘴,那模樣就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北堂蘭低聲輕笑,心情瞬間陰轉晴。
在場的小夥伴都驚呆了。
木頭男子似笑非笑望著兩人,女子驚的下巴都要脫臼了,嘴裏喃喃道:“兩個男人,兩個男人…….”
鳩酒雖然早知道王爺在主子麵前都不正常,不過不管看到多少次,這衝擊力還是蠻大的。
“你們打情罵俏好了麼?這裏可是有這麼多人呢。“男子一改之前的木頭形象,痞聲痞氣道。
北堂蘭看也不看他一眼,一甩袖一陣勁風襲向那男子,男子唇角一勾,身形一轉,帶著身後的女子避過那一擊,拔下她腰間的鞭子就甩了過去。
北堂蘭一把摟過華淺秋,站在原地不躲不避,鳳眸冷冰冰的盯著男子,好似在看一個死物。
眼看鞭子就要甩到身上了,北堂蘭長臂一伸,就將鞭子牢牢拽在手裏,輕輕一帶,另一端的男子猛的被拉到半空,朝棵樹上撞去。
男子低咒一聲,鬆開鞭子,運起內力身形硬生生的轉了個扭曲的弧度,才免於和大樹來個親密接觸。
“你站遠些。“北堂來俯身在華淺秋耳邊說道,吐出的氣息引的華淺秋頸項一陣酥麻,小手在脖子那一陣亂撓,惹得北堂蘭又一陣輕笑。
男子剛站穩身形,就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迎麵而來。
“喂,你殺人滅口啊!“
北堂蘭懶得和他廢話,一出手就是死招,男子終於收起了嬉皮笑臉,此時他非常後悔招惹了這個人。
不過他也不弱,一眨眼已經在北堂蘭手下過了十幾招。
高手對決這還是華淺秋第一次看到,這實時直播的怎能和電視上的比,精彩的不是一點半點。
華淺秋幹脆席地而坐,興致勃勃的觀戰,還招呼鳩酒也過來坐。
鳩酒哪敢坐啊,除非他不要命了。
華淺秋也不強求,又瞅了眼站在一邊的西夷女子,雖兩人吵是吵了,但她一點也不討厭這個女人,性子潑辣直率,倒很合她的胃口。
“喂,你別站著了,過來一塊坐著看。“華淺秋主動開口邀請女子。
女子瞧了瞧她,還真乖乖走過去挨著她坐下。
好像剛剛掐架的兩人不是她們一樣。
女子欲言又止,終於將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那個,你和那男的什麼關係啊?你不會是……“
華淺秋翻著白眼:“你瞎嗎?我是女的好麼。“
女子驚呼:“啊,你是女的啊?我怎麼沒發現啊!“又仔細盯著她的臉看了又看:”這臉是比女人還美,做為男人是太過陰柔了些。“
“也就你沒發現。“
一邊的特雷幽幽的冒出一句:“我也沒發現。“
唰唰唰,三雙眼睛射向他,他趕緊閉上嘴專心致誌的看著自己的主子幹架。
“你哥肯定發現了。“
女子搖搖頭:“不可能,他發現怎麼沒告訴我。”
華淺秋陰惻惻道:“因為他是坑妹狂人!”
女子眨巴著眼睛:“什麼意思啊?”
…………..
鳩酒就在旁邊默默的聽著兩女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歡快,一下子從仇人變成朋友,心下感慨,女人的心思他不懂啊。
在這廂聊的開心的時候,那廂已經分出勝負了。
男子跌坐在地上,直呼道:“我認輸我認輸!別再打啦!“
北堂蘭依然那副冷冰冰的臉,吐出一個字:“滾。“
男子挫敗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嘟囔道:“真是冷血無情! “
北堂蘭作勢又要出手,男子趕緊後退一丈之外,那表情要多扭曲就有多扭曲。
“哥哥,你打不過他啊?”
華淺秋再次給女子默默的點個讚,真是個實心的孩子啊。
男子臉一陣青一陣白,甚是尷尬,瞪了她一眼,一言不發,抬腳就走。
“哎,哥哥你別走啊,等等我啊!“女子追上幾步,又折了回來,拍著華淺秋的肩膀道:”下次再來找你玩。“
“好。”華淺秋笑著朝她揮揮手,直到看不見人了,才想起個問題。
她們兩個都互不知道姓名,住哪,怎麼玩?
“北堂蘭,你認識他們麼?”
北堂蘭點點頭:“西夷王子木西和公主果莎。”
“原來是王子和公主啊,啊,你們竟然是認識的!”
華淺秋的臉一下子紅了,眼睛都不敢看著北堂蘭,心裏漫起一陣心虛感。
那個什麼王子不會把茶館的事和北堂蘭說了吧。
“昨日你們在茶館……..”
“啊啊啊啊!”華淺秋嗷嗷的嚎起來打斷他說話,耳朵也燒成一片。
北堂蘭完美的臉上蕩起一陣笑意,眸中是濃濃的化不開的甜蜜和喜悅。
朝一直在旁邊裝死的鳩酒遞上一瞥,後者馬上心領神會,如蒙大赦般逃的無影無蹤。
“鳩酒!”華淺秋一見鳩酒很不仗義的跑了,心裏已經將他淩遲了好幾十遍。
“你喊他做什麼。”北堂蘭不滿的狠狠將她抱在懷裏:“明日我就讓他去邊疆守城門。”
“你怎麼這麼霸道啊,他又沒做什麼。“
“今日就讓他去。“
華淺秋趕緊閉嘴,扭了扭身體想掙脫他的懷抱,誰知他越抱越緊。
“秋兒。”
北堂蘭在她的發絲間親吻了下,餘光瞄見華淺秋燒紅的耳朵,兩指輕輕捏住那晶瑩小巧的耳垂,感覺到懷裏的身子僵了下,逗弄的心思從眸中一閃而過。
“你的耳朵好燙。”
“北堂蘭!”
華淺秋覺得自己的臉皮和他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自己都快羞得想鑽到地底下去了,他還有心思逗她。
“好了,不逗你了。”北堂蘭收起笑臉,認真問道:“秋兒,你可是喜歡上我了?”
“誰,誰喜歡你了。“
“那你為何出言維護我?“
華淺秋嘴硬道:“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特正義特愛國,怎麼允許別人在我的地盤上詆毀。”
“那你可是連老百姓都罵了。“
“那是……那是…….“
北堂蘭鬆開她,直視著她的眼眸:“我可以等,等你親口承認。“
華淺秋沒說話,她能感覺到他的認真和誠意,他從不逼迫她,隻在身後默默的等著。
這就是愛麼?默默守護,默默付出,容你為非作歹,寵你放肆囂張。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華淺秋很想問問他,他的周圍不乏美麗聰穎的女子,為何偏偏會選她。
北堂蘭一笑,散發出致命的誘惑:“我以為這輩子我都不會為女人動心,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已對你朝思暮想,原來之前不是我不動心,隻是那個人沒有出現。”
“你上次說,我隻是喜歡你,不是愛,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已愛你到走火入魔了。“
大掌撫上她如玉的臉龐,輕輕滑過,好似手中的是舉世無雙的珍寶,小心翼翼又舍不得鬆手。
“哪有女人像你一樣,愛記仇,又喜歡整人,凶悍起來還和別人打架,一張嘴更是不饒人,不守婦道不尊禮義。”
華淺秋越聽臉越黑,心裏一陣酸澀,猛地將他一推:“那你離我遠點,小心我一不高興就咬了你!”
北堂蘭順勢將她又抱在懷裏,好似說給她聽,又好似自言自語:“明明知道你有這麼多缺點,我卻還是心甘情願栽在你手裏,你說,是為什麼?“
“哼,隻能說明你蘭親王重口味,就是喜歡被虐!“
華淺秋賭氣的撅著嘴,小手還不忘在他胸前捶上一拳。
“好,雖然我不太明白你說的意思,不過,你說是就是。“
華淺秋是徹底沒脾氣了,她抬頭對上他的眸子,那裏包含的寵溺讓她有點不知所措,心跳的更快,忙低下頭,毫無底氣道:“我還沒喜歡你,你少自作多情。“
“嗯。”
北堂蘭握著她的柔胰,話鋒一轉:“餓了麼?我帶你去吃飯。”
不說還好,一說華淺秋就感覺到饑腸轆轆,一時將別的都拋之腦後,捂著肚子,不好意思道:“是好餓了,出門急我就隻吃了個包子。“
北堂蘭一聽,攔腰將她抱起,華淺秋一慌:“你別抱著我,會被別人看到的!”
北堂蘭笑道:“不會,我已經讓人封了山下的路了。“
華淺秋無語,權力大就是不一樣,這算不算濫用職權?
施展輕功一路下山,山腳下早有一輛馬車等著了,鳩酒正站在馬車前和另一麵具小哥聊天。
北堂蘭抱著華淺秋徑直跳上馬車,丟下一句:“去天江樓。”
馬車內很大,車榻上都鋪了軟墊,坐上去感覺就像坐在棉花上。榻上還有一四方白玉小茶幾,上麵擺著一套琉璃杯,每一隻隻有手掌大小,小巧可愛,正中還擺著一碟桂花糕,微微的還有些熱氣。
華淺秋環顧四周,感慨道:“北堂蘭,你還真會享受啊。“
北堂蘭沒有接話,倒了杯清香四溢的茶遞給她:“喝點水,再吃些糕點先墊墊肚子。“
華淺秋是真的餓了,很自然的接過一飲而盡,拈起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口,眯起雙眼,幸福道:“這個好好吃啊!“
北堂蘭輕笑道:“別吃太多,等會還要吃飯。“
華淺秋一邊點頭,一邊三下五除將手裏的一塊吃掉,又拈起一塊咬了一口。
桌上的琉璃杯被倒滿了,北堂蘭放下茶壺,伸出修長的手指擦掉她嘴角的糕屑:“這塊吃完不能再吃了,你喜歡這個給你帶回去。”
一縷微涼從她唇角輕拂而過,華淺秋的小臉又一下子燒了起來,她不自然的別開臉,暗罵自己矯情。
北堂蘭也不在意,收回手靠在車壁上望著她。一身男裝掩不了她滿身風華,紅著小臉的可愛模樣總是讓人忍不住想逗弄一番,明明在害羞,嘴巴卻一點也不停,手裏的一塊又吃完了,眼神都瞟到盤子上去了,但小手緊緊拽著衣服就是不去拿。
北堂蘭低笑出聲,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她就會不由自主的笑,他一天的笑比之前十幾年的加起來都多。
馬車緩緩的行著,被這麼輕輕晃著華淺秋都感覺困了,一腦袋一點一點,長長的羽睫微微顫抖,最終熬不住,整個人倒了下去。
腦袋觸到一片溫暖,華淺秋蹭了蹭,毫無防備的睡了過去。北堂蘭瞧著胸前的小腦袋,無聲的一笑,輕柔的將她抱到自己腿上,讓她整個人窩在自己懷裏。
他不止一次見過她的睡顏,那麼恬靜,每次都讓他移不開眼,隻是看著,他便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一片寧靜祥和。
隻要有她在,不管他心情多麼浮躁,都會被慢慢撫平。
真是神奇。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華淺秋被叫起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停到地方了。
“啊。”華淺秋低呼一聲從北堂蘭懷裏跳開,臉又不爭氣的紅了。
該死的,她怎麼就睡著了,還是睡在這個妖孽的懷裏!
北堂蘭略整理了下起皺的衣服,撩開車簾率先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