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你審問完了?”
“嗯,什麼都問不出來。”
範閑威逼利誘都使上了,奈何司理理口風很嚴,關於幕後主使的事,是一個字都不說。
“正常,做暗探總是有些職業素養在的,喝水嗎?”
瞅著小範大人為了審人嗓子都要說冒煙了,卿顏端起茶壺替他倒了杯水。
“小範大人,請用吧。”
溫和的女聲在刻意的調笑下變得酥軟勾人,隻‘大人’二字咬得極輕,欲語還休的味道叫得人心尖顫動。
明明被諸多人叫過小範大人,可偏偏從卿顏嘴裏出來的這四個字,實在叫人臉紅心跳。
範閑在一瞬間就繳械投降,投降一般地背過身,好像這樣就能掩蓋自己的窘迫。
喲,這麼有意思?
壞心眼的國師大人湊了過去,張嘴就是不同語調的調侃,“小範大人這是怎麼了?”
“小範大人臉這麼紅,為何不敢看我?”
“小範大人若是回頭看看我,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小範大人...
隻有四個字,往日裏最尋常的稱呼卻成了抓心撓肝的小勾子。
而當事人還樂此不疲地撩撥他腦海中名為理智的那一條線。
“...阿顏,你別...”
範閑轉過頭想要再掙紮一下。
然而看到那雙溫柔含笑的桃花眼時,腦海中的線,崩斷了。
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卿顏被一隻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捂住了嘴。
近在咫尺...
她的小狐狸隔著自己的手掌,吻在了她唇瓣的位置。
明明沒有觸碰,卻是如此灼人,甚至於燙到了她的心口。
卿顏盯著範閑鼻尖上那顆小小的痣,第一次出了神。
“你別鬧我了...”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寬大的手掌移開,範閑倒在了卿顏的肩上。
“你知道的,我怎麼可能兩眼空空...”
他垂下手,搭在了卿顏的手腕上,虛虛地圈了一下,又立刻放開。
這一下,卿顏終於看清了他手背上,那些分明的青色經絡,和他的主人一樣躁動不安,難以克製。
“我錯了。”
出於天生對危險的直覺,卿顏立刻從心認錯。
“我沒怪你,我就是...”
範閑一時竟不知道如何解釋。
就是...
就是什麼呢?
就是一時意亂情迷,情不自禁?
還是說 就是蓄謀已久,渴求回應?
方才若不是靠最後一點自製力撐著,現下怕是冷靜不下來了。
“範閑?”
卿顏摸了一下他的頭。
誰知道就這一下,範閑像是炸了毛的狐狸,一下子跳了起來。
“阿顏,我...我先去冷靜一下!”
黑色的卷發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頭腦過載的小範大人腳步淩亂,幾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