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庸的主意確實不錯,即便是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掌管私兵的心腹們也是勞心勞力,行事愈發謹慎穩妥。
如此一來,即便元曜和沈醉早就懷疑陳庸私底下在培養兵力,卻始終抓不著蹤跡。
這次也是運氣好,偶然被他們抓住了個小尾巴,於是他們幹脆將計就計,先滅了陳庸的一部分兵力。
昨夜他們通過從劉敘府中搜查到的線索,又連夜提審劉敘以及侍郎府其他人,還真被他們找著了訓練私兵的地方,今日早朝前元曜便已派人去捉拿私兵,不出意外,這會兒已經打上了。
也有可能是單方麵碾壓,畢竟沈醉手下能(sǔn)人(sǎi)不少,被派去捉拿私兵的領頭人臨走前可是被塞了不少“好東西”。
陳庸麵色如常,隻不過當天早朝結束後,丞相府換了好幾套新茶具。
與此同時,沈醉卻在禦書房喝著茶,當然,如今她頂著的是陸寒的身份。
刑部尚書薑蘊正在同元曜下棋,沈醉懶散地支著腦袋,桌上的點心已經有一半進了她的肚子。
好困啊……
沈醉雙目無神,麻木地咀嚼著點心。
薑蘊瞧了她一眼,嫌棄地移開眼:“牛嚼牡丹。”
沈醉不為所動,隻是自言自語:“最近滄州有些亂子,不如派素娘去解決……”
“不行!”薑蘊瞬間炸毛,滄州那麼亂,素娘遇到危險怎麼辦?
他看著沈醉很是冒火,卻不敢說什麼不好聽的,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有什麼手段,他手下那群人一個比一個護主。
素娘更是聽不得一句說沈醉不好的,剛開始他因為這個在素娘那吃了不少掛落,薑蘊想著便委屈起來,看著沈醉的眼神也逐漸變得幽怨。
沈醉感覺斜上方那道目光愈發詭異,一抬眼便對上那幽怨的不得了的眼神兒,看得她一陣惡寒。
“你那什麼眼神兒?滾滾滾,別來惡心我。”
薑蘊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繼續跟元曜下棋了。
元曜作壁上觀,樂得看戲。
他知道薑蘊心儀沈醉手下一個叫素娘的女子,而那女子對沈醉極其忠心護短,為此薑蘊醋的不行,卻不敢對著沈醉甩臉色。
他心中好笑,薑蘊不知道,他卻是知道沈醉其實是女子,也不知未來薑蘊知曉實情後會是什麼表情?
元曜盯著薑蘊的眼神裏劃過一抹戲謔。
沈醉原本應該回去睡回籠覺的,奈何捉拿私兵後還有一係列問題需要她處理,隻能待在禦書房等著了。
元曜和薑蘊正廝殺的酣暢淋漓,沈醉幹脆靠著椅背閉眼假寐起來,她是真的困。
一個小太監在門口探頭探腦,德福瞄了一眼正投入的元曜,悄悄出去了一趟。
沈醉睜眼看了一眼德福的背影,又閉上眼。
沒一會兒德福便回來,手上還拿著一個小竹節,是那種綁在鴿子腿上的信筒。
元曜戀戀不舍地從棋盤上收回目光,從德福手中接過信筒。
這種信筒都是一次性特製的,若非特殊的打開方式,裏麵的信件會立刻被銷毀。
取出小紙條,上麵的字密密麻麻的還沒有螞蟻大,必須用放大鏡看。
元曜接過信筒時,薑蘊便自覺移位,坐在了沈醉旁邊。
沒辦法,這上好的金駿眉隻在沈醉來時才會上,宮外除了沈醉那兒,別處是沒有的。
但是要他低頭去問沈醉要?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元曜看完紙條,微微蹙眉。
沈醉喝著茶醒神兒,直到元曜叫到她時才起身。
“皇叔遇刺失蹤……阿醉,你帶人去接應皇叔。”
沈醉正色:“是,臣遵旨。”
沈醉這個身份,一開始在眾人眼裏就是個在羽林軍領個閑職的世子爺,這能領個閑職還是因為沈醉和皇上關係好,倆人能玩到一塊兒去,因此沈醉很少領到什麼差事。
皇上似乎也沒有要沈醉幹出什麼大事業的想法,給她安了個小隊長的職便不管她了,連上職都不用。
直到某一次,皇上臨時有個急差需要人去辦,恰好沈醉在邊上,便直接指派沈醉去完成。
眾人都不看好,但是意外的,沈醉辦成了,還辦的很不錯,眾人這才開始重新審視這位“紈絝”世子爺。
皇上似乎也有意想培養沈醉,然而世子爺本人表示自己就是條鹹魚,生平除了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沒什麼大追求,這也是祖母她老人家對她的期望,畢竟安國公府可就隻剩她一個獨苗苗了。
眾臣雖然無語,但這也是事實,安國公府一家都為日晟朝犧牲了,他們總不能讓人家最後一顆獨苗苗也折了吧?
於是皇上也不怎麼“壓榨”她了,隻偶爾給她派個差,沈醉都給辦的漂漂亮亮的,當然前提是不能太壓榨她了。
一旦這差事多了,沈醉就上朝哭訴,哦對,世子爺平時連早朝都不去,當然她也不是什麼重臣,沒有強製上朝的要求。
自此,沈醉“混不吝”的名聲算是徹底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