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回頭那麼一下的功夫,夏侯縉被兩人甩掉了。

跟在身後的尾巴不見了,終於可以過二人世界了。

楚蘇濯肉眼可見的開心,隨即接著吐了口氣:“真不該心軟。”

“他若知曉你這般說辭,他定然要傷心了。”雲玨笑道。

“那可與我無關。”

楚蘇濯一頓,“如此,他更該尋一位貼心夫人來寬慰他了。”

雲玨微笑著煞有其事地點頭道:“有道理。”

正漫無目的地走著,再往前去竟是要到街頭了,原是一處鬥雞台。

雲玨遠遠瞧見便覺眼前一亮,拉起楚蘇濯的手就跑。楚蘇濯隨著她去,卻也無奈扶額,還真是情有獨鍾了。

待湊得近些才發現,此處已經有些偏僻,四周鮮少見人結隊而行,有的也隻是那些愛好鬥雞者。

可這裏與上京的鬥雞台又極為不同,上京多是高門大戶的紈絝子弟,而目光所及之處竟不見富家出身的錦衣而多布衣。

江州再不濟也算是富饒,像鬥雞這種樂子基本都是紈絝公子哥的心頭愛,卻不見有一位少爺在其中。

卻又說上京的場子熱鬧得像是亂市,這處的鬥雞台相比起來就有些過分冷清了。

然還不止,走過這條街處處有人意,這裏雖冷僻但並非藏在小巷深處。

可無人靠近。

實在古怪。

停住腳步,兩人對視一眼。

楚蘇濯反拉住雲玨的手腕,麵色冷凝道:“不對勁。”

前方,樁主本在圍觀鬥雞戰況,現下看見兩人便走了過來。

雲玨眸光淡淡地盯著走來的樁主,唇邊掛著似笑非笑:“好久沒看好戲了。”

“……”楚蘇濯一聽明了,這是想親自去會他一會,看看到底是些什子牛馬蛇神。

他堅定的站在雲玨身邊,眼睛環顧著四周。

“貴客遠道而來,失敬失敬。”

樁主走到兩人跟前躬身作揖,臉上掛著眯眯笑:“別看咱家的場子略顯寒酸,卻也絕對能夠盡興的。不知二位可否賞臉?”

“有趣。”雲玨雙手抱胸輕笑一聲。

楚蘇濯略略揚了揚眉。

兩人是第一回到此地來,而不認識的樁主卻聲稱“貴客遠道而來”。再有,這裏不是附庸風雅的茶樓酒肆,竟用“賞臉”邀之。

有趣,太有趣了。

小夫妻倆忍不住交換一個眼神。

楚蘇濯看向樁主問道:“不知貴客從何處來?”

樁主從容自如答道:“看二位衣著不凡,自然是貴客了。”

雲玨今兒穿了一身錦緞做的鵝黃色圓領袍,楚蘇濯則是一身琥珀黃圓領袍。

二人皆白玉冠束發,加之通身矜貴氣度,再眼拙亦不會錯認為凡幾。

這理由算是勉強過關。

楚蘇濯笑了笑,又問:“樁主又豈知我二人不是周遭百姓?遠道在何處?”

樁主仍是笑:“公子這話說的,鄙人在這裏生活多年,江州有哪些公子哥兒——”

他遂對著雲玨一禮:“有哪些千金小姐,咱都是門清的。”

雲玨勾了勾唇:“可是樁主的口音怎麼聽著倒有些像是西北邊荷城人?”

樁主臉色微變,當即又掩飾住了,看似很平靜道:“家母原乃荷城人,聽得久了難免就會學上一些。”

雲玨了然地點了點頭,卻道:“倘若我二人不給樁主這個麵子呢?”

她故作好奇地盯著樁主。

“這……”

楚蘇濯出聲打斷了樁主的話:“那邊有幾位穿著富貴的公子哥在對這裏望眼欲穿,樁主不如也去迎一迎?”

他抬手指向不遠處的幾位華麗衣著的公子哥,他們確實在看著這邊的動靜,卻停在那裏不曾邁出一步。

似乎是發現他們看過去了,竟是轉身快步離去。

原先那幾位公子哥站著的地方此時空空如也。

樁主倏爾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這是知曉麵前的人隻怕已經看出端倪來了,他也便不裝了。

“楚世子和尋野郡主果真是聰慧。”

樁主冷聲道:“不過我很好奇,二位究竟是如何發現的?”

他朝身後招了招手。

隻見鬥雞台邊,那些布衣打扮的所有人全部有了變化,再不是沉溺於鬥雞的愛好者,全成為了有血氣的殺手。

這群人迅速把雲玨和楚蘇濯包圍住。

楚蘇濯笑:“過於明顯了。”

竟不見絲毫慌張。

雲玨此刻也是氣定神閑的模樣,“這出好戲不夠精彩,想來是時間太緊的緣故,叫你們沒有發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