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時會想。
如果小時候她沒那麼任性,而是選王堯過為導師,從事相關研究,是不是有可能,王堯過就不會死?
如果她沒去貧民區,那個男孩,是不是也不會遇見她,不會因為救她而死去?
一切的一切,都源於她的選擇,可她真的選對了嗎?
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
沒有親人,鮮有朋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隻有在生與死的關頭,司若途才能感受到些許活著的證據。
法洛斯勾唇笑了笑,冷哼聲將司若途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縱使他神色如常,司若途也能看出他眼底的不屑與蔑視。
法洛斯是真的,他從骨子裏就看不起司若途他們這些人,但在行事上又注重禮節。
所以平常,他不需要刻意偽裝,也沒人能看出他那份傲慢,最多把那當成領導者的矜持。
除了司若途,她自幼擅長察言觀色,所以對他那惡劣的性格,一直都能窺見一二。
最開始,她也以為這不過就是他們貴族中,所謂與生俱來的傲慢和優越感。
但相處越久,她就越覺得並非僅僅如此,自從確定法洛斯是人魚,她更這樣認為。
法洛斯的家族,費羅利爾,是在地球上就赫赫有名的海上霸主,以對海上風暴準確無誤的預測和高超的航海技術聞名於世。
他們的後代繼承者裏,竟然是個不人不魚的怪物。
到底是偶然如此,還是人人皆是,
這不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嗎?
按這麼想下去,所謂人魚啊,什麼藍星上的類人物種,說不定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地球貨。
那藍星上發生這一切,就都是費羅利爾家族自導自演的舞台劇。
隻不過後來,他們之中有人偏航了。
法洛斯張了張嘴,終歸沒說什麼,在她對麵坐了下來,拿起針管,紮進了自己的皮膚。
她沿著針管向上看去,從頂端流淌下來的,是半透明狀的金光色液體。
司若途見過法洛斯流血,是紅色的,所以他輸的不是血液,那他輸的是什麼呢?
現在她還不那麼關心,所以慢慢直起身來,看著他問的是:
“你有解藥?”
法洛斯很聰明,他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卻故意裝傻。
“什麼解藥?”
他回答著,頭都沒抬,嘴角若有若無的弧度,就像是在嘲諷她,從這四個字裏,司若途就能猜到法洛斯大概的態度。
他不會給她解藥,至少,不會輕易給她。
“你到底想要什麼?”
不耐煩的抓抓頭發,司若途見他又嗤笑一聲,有些煩躁。
她向來喜歡開門見山的解決問題,習慣用最簡單利益交換來達成目的,但今天她才意識到,法洛斯恰恰與她相反。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謎語人,還喜歡陰陽怪氣。
給他打工的時候,因為法洛斯工錢給的多,司若途還沒發覺他這麼討厭。
可當他明擺著揣著聰明裝糊塗,還擺上那樣一副譏諷的嘴臉,不管司若途提前做了怎樣的心理建設。
還是每次都會被法洛斯激怒,不自覺的被他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