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越急,他就越不急。
就像這一次,法洛斯甚至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掏出來了一個杯子,手指摸索著,也不急著喝。
司若途不是瞎子,她當然能看見,那隻杯子與她桌子上狄安娜塞給她的,長的特別像。
像到讓她懷疑是不是同一隻,回頭去看時,自己的那隻還在桌子上。
這下,她就能肯定法洛斯是故意的了。
在她麵前,他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水,垂眸看著那隻杯子。
明明之前,他的桌子上還什麼都沒有,他是什麼時候拿進來的,她根本沒注意到。
也夠無聊的。
司若途沒有兄妹,自然理解不了法洛斯所作所為的意圖。
她也不能明白,看到自己細心嗬護的親妹妹,被一個人類,還是這種檔次的人類誘惑,法洛斯有多想直接捏死她。
自己家的好白菜讓野豬給拱了,偏偏妹妹護著,這隻不知道哪裏跑來野豬還殺不得,法洛斯都恨透了。
所以無論司若途怎麼明說暗示,討要解藥,他都不打算告訴她。
他怎麼可能會救助傷害他們族類的敵對種族呢?
略有些做作的喝水表演過後,法洛斯伸伸懶腰,打了個哈欠,看她急了,不緊不慢笑著回答。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手裏的水杯,卻提醒了司若途,法洛斯會專門拿個水杯來,是因為他不爽。
而他不爽,是因為狄安娜更關注她。
本質上,法洛斯在意的,還是狄安娜,而且很顯然,狄安娜在他心中份量不輕。
所以司若途沒再不識趣的追問,反而口風一轉。
“狄安娜小姐看起來很需要人陪,大人真的能完全放心嗎?”
如果還有人在場,可能被他們話題突轉搞的摸不清頭腦。
但他們彼此有所了解,瞬間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法洛斯臉上笑意更甚,瞳孔中倒映出的司若途也眉眼彎彎。
“你大可以試一試,試著去接觸她。”
“屬下榮幸之至。”
房間裏,無形中火藥味蔓延開來,在二人對上眼眸之時,更是濃烈到隻需要一點小小的火星,就能即刻引爆。
無言對望間,他們誰也不肯先示弱,死死盯著對方,肌肉緊繃。
示弱,就是輸了。
但司若途沒想到,這個怪東西可以不眨眼。
那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逼得她以同樣的姿態回望過去,隻一分鍾,她的眼睛就酸到不行。
這個奸詐小人!
再也堅持不下去的司若途瘋狂眨眼,率先破了功。
倒在床上,她緊緊閉上眼睛還覺不夠,抬頭揉搓著自己的太陽穴和眼周,才得以緩解眼球的幹澀。
怎麼有髒東西啊!
聽到那人滿含嘲諷的冷笑一聲,司若途躺在床上默默翻白眼,不再去看他。
自己也真是傻了,竟然會無聊到跟他較真。
醫療室內重歸一片死寂,片刻後,細微的呼吸聲略微沉了幾分,法洛斯抬眼看過去,那人已然睡著了。
他有些不信,帶著輸液袋輕聲下地,剛走到她的身邊,司若途手臂立刻揮動。
法洛斯眉頭一擰,後退半步。